面前的石头大得像座小山似的,它恰好落在了汽车的前面,差一厘米的距离就碰着了。天气一直很冷,我的脚差不多僵住了,所以刚才下车的时候没感觉有异常。现在石头从天而降,把我的混沌意识都砸清醒了,低头一看水居然都没到脚踝了。这是泥石流,也就是他们说的塌方!还在车子里的他们也意识到了情况,纷纷跑出车子,杨思怡跑出车的时候还不忘记拿上药品和食物。不过他们出来也没用,我又叫他们快回到车子里,因为泥石流不算大,它从山上冲下来,刚好把车子堵住了,前进后退都不行,但是车子却安然无恙。
“怎么会这样,我刚说要休息一下,马上就遇到塌方。”徐峰忿忿地说道,他使劲地捶着车窗,“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停在这里,思怡你说吧?”
“我……你们看,前面的石头有些地方是白色的。”杨思怡兴奋地指着前面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它是黑是白,我们到底要不要退回去?”徐峰不耐烦地问女友,显然很大男子主义。
“你问他们,我也不知道。”杨思怡把问题甩给我们。
“我是无所谓,车是你们的,如果你们想现在回去,我当然没意见,但我想试着走进去。”我思量道。
“我们也要走进去,要不然怎么收帐,不过你们别担心,我们自己走进去也无妨,本来就打算走进去的,路也都认识。”老疤说着就想下车。
“别……我没有要赶你们下车的意思,”徐峰焦急道,“你们看,现在突然从山上滚下这么多东西,把车子都包裹住了,前进后退都不行,你们说怎么办?”
徐峰在想办法的时候,杨思怡往车窗外张望,我顺着方向看去发现她是在看堵住我们的石头。那块石头有些地方是白色的,我好奇地盯着石头,那些白色微微带青,成色有点像我们见过的“山流水”。杨思怡看着石头似乎有些激动,双臂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又或者是寒冷所致。我心里琢磨着,莫非杨大护士也知道“山流水”这个东西,不过“山流水”不是应该在别处吗?
“下雪了,你们看外面,挺大的。”杨思怡说得很轻快,完全没有紧张感,好像她很乐意这样。
“怎么办,车又开不了,难道我们现在要走回去不成?”我无奈道。
“现在天黑了,先别出去,碰到野兽就难办了,今天晚上就在车上休息吧,明天早上再看情况决定。”徐峰的语气里容不得别人不同意,虽然他是在征询我们的意见。
我们又不着边际的说了几句话,大家可能都幻想着明天路又忽然通了,石头泥水它们自己会跑开。杨思怡趴在车前,因为我是侧对着她,所以还能看到她是半闭着眼睛。老疤他们都闭上了眼睛,可能是累坏了,毕竟被狼群追赶了一阵子,是刘翔也得跑晕了。徐峰坐在前面,不知道他有没有闭上眼睛,大家的呼吸十分粗犷,特别是蓝眼居然打起了呼噜。我就坐在蓝眼的旁边,恨不得马上把他推下车,刚才已经把我的身子弄脏了,现在又不让人睡觉,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恨。
徐峰有没有睡着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因为看不到他的样子,兴许他也像杨思怡一样半开着眼睛。过了好一小会儿,大家都睡着了,杨思怡还没有闭上眼睛,她一会儿看着车前的石头,一会儿又朝嘎隆拉雪山看了看。现在雪越来越大,外面的大石头都被大雪覆盖住了,一时间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石头上的白色会不会是雪。现在,车灯都关上了,车里也是没有光亮,但是白雪却好似能发光,我都能清楚看见。我的脚刚才被水浸了,到了车上以后还冷得打颤。由于是关着窗子,所以空气很浑浊,虽然我冷得睡不着,但是也开始昏昏欲睡。正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却听到一声言语,把我的睡意赶走了。
“把手举起来!”前面的徐峰忽然说道,声音还蛮响亮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我纳闷地问道。
“别理他,他最爱说梦话,几乎天天说。”杨思怡回过头对我笑道。
“哦,还真看不出来,徐峰这么严肃的一个人,晚上睡觉也会说梦话。”我顿时觉得很有趣,然后又惊讶道,“原来你还没睡,我还以为大家都睡着了。”
“我还不想睡,也睡不着。”杨思怡说话时有些许悲伤的表情。
“你是不是担心进不去,别担心,就是走我也会走进去,要是你不怕累可以和我们一起走进去的。”看到美女伤心,我免不了要安慰一番。
“呵呵,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有一次我们也走过一次,只是也没有成功。”杨思怡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笑着说道。
“刚才我看你盯着前面的石头,是不是那块石头有些玉在上面?”我想到刚才杨思怡的举动,于是问道。
“哪有,是雪吧?”杨思怡肯定地答道。
看到杨思怡如此回答,我就不再追问,只是担心明天的情况会不会更糟糕。一个晚上就在我的担心中度过,早上阳光射到眼睛里的时候觉得一阵刺痛。嘎隆拉山上的阳光与白雪碰撞出的光芒强烈地刺激着我的眼睛,使眼睛里迸进了无数光斑,一瞬间觉得自己都要昏死过去。他们醒来以后就下车看看环境,结果连开车门都困难。昨天晚上的雪太大,地上的积雪居然淹没了车门,所以开门必须费上很大的力气。
我肚子打着鼓,刚好门开不了了,所以干脆把力气留着,让他们先出去。我一个人在车子里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带来的东西,他们就在外面帮我把雪扫开,好让我出来。我倒没什么觉得对不起人家,谁叫蓝眼把我身上弄脏了,所以他累一点也没什么。干巴巴的饼干吃着一两口就没了味道,扫兴的我只好把饼干放回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