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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士人书院与儒学(第2页)

书院与儒学之间有着深刻的内在联系:儒学规定了书院的办学宗旨、教学内容、教学形式和方法等,书院又成为儒学的学术研究基地、交流传播基地,从而促进了儒家文化的传播与发展。

书院教育旨在明人伦、辨义利。如朱熹的教育目的是“凡人须以圣贤为己任”朱子语类,卷八。,“教人为学之意,莫非使之讲明义理以修其身,然后推以及人,非徒欲其务记览,为词章,以钓身名,取利禄而已也”(朱文公文集,卷七十四。白鹿洞书院揭示。)。在《玉山讲义》中他提出:“须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而推之以至于齐家、治国,可以平天下,方是正当学问。”陆九渊之学以读《孟子》而自得于心,力主“心即理”,他以“尊德性”为宗,教人以“发明本心”,“收放心”,“深造自得之学”。(象山先生全集,卷一。与曾宅之。)

吕祖谦的东莱之学兼取朱、陆之长,又有中原文献之家传,《东莱集》中有几道书院规约的记载,阐释出以“孝、悌、忠、信”为本,以讲求经旨、明理躬行为要的教育宗旨。如吕祖谦乾道四年(1168年)规约首条曰:“凡预于此集者,以孝弟忠信为本。其不顺于父母,不友于兄弟,不睦于宗族,不诚于朋友,言行相反,文过遂非者,不在此位。”吕东莱文集,卷十。乾道四年九月规约。乾道六年规约云:“亲在别居,亲殁不葬,因丧婚娶,宗族讼财,侵扰公私,喧噪场屋,游荡不检,并除籍。”(东莱集别集,卷五。)

书院教育亦重视明道致用。如丽泽书院崇尚实用之学是为特色,《丽泽讲义》中强调:“今日之子弟,即他日之公卿,故国政之是者,则教之以为法;或失,则教之以为戒。又教之如何整救,如何措划,使之调晓国家之本末源委,然后他日用之。”宋元学案,卷五十一。东莱学案。朱熹也主张:“为学之实,固在践履,苟徒知而不行,诚与不学无异。”(朱文公文集,卷五十九。答曹元可书。)陆九渊在《白鹿洞书院讲义》中也说:“博学、审问、谨思、明辨而笃行之,由是而进于场屋,其文必皆道其平日之学,胸中之蕴,而不诡于圣人;由是而仕,必皆共其职,劝其事,心乎国,心乎民,而不为身计,其得不谓之君子乎?”(象山先生全集,卷二十三。)

教育宗旨首先通过教学内容体现。书院的教育内容主要是儒家经典。书院教育家很重视对《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的研习。著名理学家朱熹教人“以大学、论孟、中庸为人道之序,而后及诸经”(勉斋集,卷三十六。朱子行状。)。《宋元学案》中也记载:“昔晦庵先生之讲学于云谷也,我先文简云庄兄弟与西山蔡先生父子从游最久。讲《四书》之余,必及于《易》。”宋元学案,卷六十七。九峰学案·刘泾传。南宋中期以后,随着理学的发展,各理学家所推崇的《大学》、《中庸》、《论语》、《孟子》更被一般书院定为必读之书,地位超过其他儒家经典成为书院的主要教材。

各书院教育家在重视研习儒家经典的同时,还强调与自我身心的体认结合起来。如陆王派理学家强调发明“本心”,认为五经就是记载或说明“心”的道理的经典著作,所以,他们以六经作为“心之常道”的文本化。王阳明说:“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王文成公全集,卷七。)

除《四书》、《五经》这些儒家经典之外,书院教育大师们的许多著作、讲义、语录、注疏等,也都是书院教材的重要内容。许多教育大师对于各种儒家经典,尤其是《四书》,不仅详加口授,而且作注解,著讲义,编语录,帮助学生理解、领悟其中意义。如周敦颐的《太极图说》、《通书》,程颐的《伊川易传》及二程讲学言论的记录《二程先生遗书》、《二程先生外书》等,都是书院学生学习的重要教材。南宋以后,朱熹的《四书集注》,朱熹与吕祖谦共同编纂的《近思录》,以及记载朱子与门人论学言论的《朱子语类》,张栻的《南轩易说》、《孟子说》,陆九渊的《语录》等,也都曾列为书院的重要读物。明代以后,王阳明的《传习录》,湛若水的《心性图说》、《四勿总箴》等也曾被列入书院生徒讲解学习的重要内容,到清代,则又有当时诸儒的各种经解、注疏之类。

书院的教学方法的特征是自由讲学,随机指点。宋儒讲经重在道德义理,通过讲授经文、解析经义而阐述己见。教学多采用启发式教育,训练学生自己思索。陆九渊教育弟子“自立自重,不可随人脚跟,学人言语”(象山先生全集,卷三十五。语录。)。书院教育提倡学生自学,因为在书院大师们看来,书院教育的内容不是传授一般的知识、技能的口耳之学,而是有关身心性命、纲常伦理的根本之学,需要学生自己深研细玩、切己体察、着实践履。朱熹在《沧州精舍示学者》中就说:“正襟危坐,将《大学》、《论语》、《中庸》、《孟子》及《诗》、《书》、《礼记》、程张诸书分明易晓处反复读之,更就自己心上存养玩索,着实行履,有个入处,方好求师”,如此则“学之成也可冀矣”(朱文公文集,卷七十四。)

儒学规定了书院的办学宗旨、教学内容以及教学形式和方法,另一方面,书院又成为儒学的学术研究基地、交流传播基地,从而促进了儒家文化的传播和发展。

士人是中国古代社会文化的代表,他们大多毕生从事学术文化活动。但古代社会的不稳定(尤其是战乱)及**统治,往往使儒士们处于“无所于学”的状况,而书院的产生则为儒士们提供了进行学术研究的场所。

书院从北宋时起开始在我国兴盛。北宋初年,由于长期的割据及战乱,使生产力遭受严重破坏,政府无力去大规模兴学设校,发展文教事业。在官学荒废的情况下,儒士们只能另谋他处就学研习。书院在世乱失学的情况下,为士人提供了治学之所。

书院是儒士们进行学术研究的基地,也是滋生众多学术派别的温床。理学流派之一的湖湘学派的产生即与书院有着密切的关系。南宋时学者胡安国、胡宏在衡山创建碧泉书院、文定书院,授徒讲学,开创了湖湘学派。著名理学家张栻在长沙岳麓书院登坛诩学,“四方学者争向往之”,从而使岳麓书院成为湖湘学派的儒学学术中心,也成为湖南的儒学中心。

闽学创始人朱熹是理学的集大成者,他的主要学术研究也是在书院及精舍中进行的。他的代表作《西铭解义》、《太极图说》、《伊洛渊源录》、《论语集注》、《孟子集注》以及《大学章句》、《中庸章句》等均是在他自己设立的紫阳、寒泉、武夷等书院及精舍中完成的。

南宋其他学派也以书院为基地进行学术研究。心学派大师陆九渊创建象山精舍,婺学创始人吕祖谦创建丽泽书院,事功学派陈亮讲学于五峰书院等。

元代书院承袭宋代遗风,仍然是讲求程朱理学的基地。到了明代,书院开始推崇陆王心学,王守仁到处设立书院,讲其“致良知”之学。清代,汉学家则以书院为阵地,致力于经史研究,专重经学的训诂、考证,于是出现了一大批重经史训诂的书院。

由于官学的衰落及科举制的日益**,书院则相对能提供一种安宁的研究环境,因此,儒家学者们都把书院作为理想的治学之所,书院于是成了学术研究的中心。

书院不仅是儒士们进行学术研究的基地,也是进行学术交流、传播的基地。书院允许不同学派相互进行讲学,并因此而形成了“讲会制度”,使书院成为学术交流的场所。

讲会制度始于南宋。乾道三年(1167年),朱熹与张栻会讲于岳麓书院。当时张栻主岳麓书院教事,门人众多,影响颇大。该年,朱熹从福建崇安出发专访张栻。朱熹与张栻对学术上的一些重要问题进行论辩,主要是争论《中庸》之义。《中庸》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张栻与朱熹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并不一致,范伯仲说:“二先生论《中庸》之义,三日夜而不能合。”王懋竑。朱子年谱,卷一。可见争论的激烈。通过这次会讲,朱熹接受了湖湘学派的“性为未发心为已发”、“先察识后持养”等观点,同时,朱张会讲对湖南的学术发展起了促进作用。《宋元学案》载:“晦庵、南轩讲学于岳麓、城南两书院,士子振振向往以千数,时称潭州为邹鲁。”以后,其他学派(如事功学派陈傅良)也来岳麓书院讲学。以岳麓书院为基地的湖湘学派能够兼收他派之长,是与书院的讲会活动分不开的。

历史上最有名的会讲是“鹅湖之会”,这是淳熙二年(1175年)朱熹与陆九渊、陆九龄等一起在信州鹅湖寺进行的一场学术辩论。鹅湖之会讨论的问题很多,其中心是围绕治学方法而展开的。据朱泰卿回忆说:“鹅湖之会,论及教人。元晦之意,欲令人泛观博览,而后归之约。二陆之意,欲先发明人之本心,而后使之博览。朱以陆之教人为太简,陆以朱之教人为支离。此颇不合,先生(陆九渊)更欲与元晦辩,以为尧舜之前何书可读?复斋(陆子龄)止之。”(陆九渊集,卷三十六。年谱。中华书局,1980:491。)虽然直接参与“鹅湖之会”辩论的,只有朱熹和陆九渊兄弟,但列席旁听者不少。据李才栋考证,参加鹅湖之会的“除朱、吕、二陆四人之外,尚有刘清之、赵景明、赵景昭、朱桴、朱泰卿、邹文武、蔡元宝、何叔京、潘叔昌、范念德、詹仪之、张公庠、连崇卿、傅一飞等十余人”(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江西教育出版社,1993:173。)由吕祖谦所组织的这次盛会虽然没有消除朱陆之间的学术分歧,但它却起着交流学术、推动学术研究的作用。

明代中叶以后,由于王守仁、湛若水频频外出举行讲学活动及兴复书院,书院讲会之风极盛。如王守仁讲学于江、浙、赣、黔等地书院,四方学者云集。《明史》称:“正嘉之际,王守仁聚徒于军旅之中,徐阶讲学于端揆之日,流风所被,倾动朝野,于是缙绅之士,遗佚之老,联讲会,立书院,相望于远近。”(明史,卷二百三十一。)

王、湛弟子遍及全国,他们为了倡明师旨,立书院,开讲会,讲学之风盛极一时。王学内部也有许多派别,如罗洪先主张“静无欲”,邹守益主张“戒惧慎独”,周汝登主张“无善无恶”,各派之间往往通过书院讲会进行学术交流。书院的这种讲会制度,使书院成为学术交流的场所,对儒家文化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

三、“书院—士人—儒学”的互动关系

唐宋以后,长江流域文化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高峰,其突出表现就是,士人社会的强盛、书院的数量多且规模大、儒学的全面发展。如南宋四大书院均在长江流域,宋以后的著名儒家学者、学派也主要以长江流域为主。由此可见,长江流域的士人、书院、儒学之间有一种互动关系。从以上两节中已经可以看到它们的这种关系,这里再作一个综合论述。

首先,长江流域士人社会的强盛,导致书院、儒学的发达。汉唐时期,政治、文化中心在黄河流域,士人社会的主体以黄河流域为重心。但是,随着南方经济的发达,加之北方的战乱及少数民族文化的扩张,使得北方的士人纷纷南下。从宋代开始,长江流域的文化蓬勃发展,盛况空前,长江流域的士人社会也不断强盛起来。王安石的表弟吴孝宗指出:“古者江南不能与中土等。宋受天命,然后七闽、两浙与夫江之东西,冠带诗书,翕然大盛。人才之盛,遂甲天下。”(余干县学记。转引自洪迈。容斋四笔,卷五。饶州风俗。)张孝祥在谈到四川文化时也说:“凡蜀之士文德名士者,自汉以来,何代无之?本朝独盛,频年尤辈出。”(于湖居士文集,卷三十七。与虞并父书。)

由于长江流域士人社会的强盛,士人们又创办书院,传播儒学,从而导致长江流域书院、儒学的发达。据曹松叶统计,在宋代203所书院中,长江流域占74%强,珠江流域占21%强,黄河流域只占3。5%。从各省来说,江西最多,为80所;浙江次之,为34所;湖南又次之,为24所。元代的大多数书院仍设在南方,长江流域位居第一,占元代全国书院总数的65%强;黄河流域上升为27。95%,珠江流域降为6%强。从各省来看,江西仍居第一位,占29。37;浙江次之,占13。28%;湖南居第三位,占9。79%,三省合计占52。44%,超过半数。(曹松叶。宋元明清书院概况。中山大学语言历史研究所周刊,第十辑。)

我们亦根据《中国书院辞典》,对唐五代及宋、元、明、清几个时期位于长江流域与黄河流域的书院作了统计。在统计时,我们只以书院的第一次创建为准。

根据统计,唐五代、宋、元、明、清时期位于长江流域的书院所占的比例分别为94。1%、90。5%、66。7%、69。9%、66。6%,位于黄河流域的书院所占的比例分别为5。9%、9。5%、33。3%、30。1%、33。4%。以历代位于长江、黄河流域的书院总数而言,长江流域占了71%,而黄河流域只占29%。长江流域士人社会的强盛,导致了长江流域书院的发达。

长江流域士人社会的强盛,也导致了儒家文化的发达。如宋代的几个理学大师张栻、陆九渊、吕祖谦等都在长江流域讲学,从而促进了儒家文化的发展。元义化在《邺侯书院记》中说:“晦庵南轩,相与讲道,唱酬于其间。湖南道学,于斯为盛。”长江流域各个地方都是如此,如宋代浙江明州士人群体发展很快,涌现出楼钥、袁燮、袁甫、杨简、史弥远、史浩、史嵩之、郑清之、黄震、赵逢龙、陈埙、王应麟等名臣大儒,他们通过讲学,促进了当地儒家文化的发达。陆游在谈到常州时也说:“方是时,毗陵多先生长者,以善俗进后学为职,故儒风蔚然为东南冠。及余公中、霍公端友,皆策名天下士第一,则说者遂归之后河,曰:是为东南文明之地。”(渭南文集,卷一十八。常州开河记。)

其次,长江流域书院的兴盛,导致士人社会的发展、儒学的繁荣。长江流域书院数量多、规模大,培养了大量的人才。张栻在《潭州重修岳麓书院记》中就说:“盖欲成就人才,以传道而济斯民也。”(南轩集,卷十。潭州重修岳麓书院记。)明确指出书院教育的目的在于培育人才,传道济民。书院对于人才的培养,导致了士人社会的发达。

有学者根据各地方志,将两宋时期南方与北方的进士人数作了一个统计。(李学勤,徐吉军主编。长江文化史。江西教育出版社,1995:721。)

两宋时期的进士人数中,长江流域的两浙路、江南东路、江南西路、荆湖北路、荆湖南路、淮南东路、淮南西路、成都府路、梓州路、夔州路、利州路的进士人数占了全国进士人数的71。4%,可见长江流域的人才之盛。

再以科举应试人数而言,也以长江流域的为多。如宋宁宗开禧三年(1207年),浙江温州的终场之士有8000人漫塘集,卷一十三。上钱丞相论罢漕试太学补试札子。;宋理宗景定年间,严州(今浙江建德东)的应试者也多达7000余人景定严州续志,卷三。贡举。。又如四川,宋宁宗庆元年间,潼川府路资州(今四川资中)就试者“盖不下五千人”(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三十八。资州新创贡院记。)。据魏了翁言:“科举取士,南官约三百人,四川类试约百人,是四川当四分之一。”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二十三。论四川转官人积滞札子。以成都府路为主的四川地区,登第人数约占全国的四分之一。

长江流域书院的发达,亦导致了儒学的繁荣。书院既是学术研究的重要基地,又是儒家文化交流与传播的重要场所,这我们在前文已多有论述,此处不再赘述。书院在儒学普及方面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如《宝庆四明志》中记载:“富家大族,皆训子弟:以诗书,故其俗以儒素相先,不务骄奢。士之贫者,虽无担石,而衣冠楚楚,亦不至于垢弊。”宝庆四明志,卷一十四。风俗。陈傅良也形象地描述道:“人人尊孔孟,家家诵诗书。未省有宇宙,孰与今多儒!”(止斋集,卷三。送王南强赴绍兴签幕四首。)

再次,儒学的发展,对书院的兴盛、士人社会的发达起着重要的推动作用。

由于儒家文化的发展,儒家学者们到处兴修书院,一些儒学标志的书院也不断得以重修。以著名的白鹿洞书院为例,该书院系唐代李勃与李涉兄弟的读书、讲学处,南唐升元时立为官学,太平兴国七年(982年),其学渐废。皇祐五年(1053年),比部郎中孙琛复建学馆以教子弟,四方之士从之就学。后经兵乱,书院衰落。淳熙六年(1179年),朱熹知南康军,兴复白鹿洞书院,并立《白鹿洞书院揭示》,此后,白鹿洞书院声名大振。朱熹之后,钱闻诗、朱端章、朱在、袁甫、陈炎酉、崔翼之等先后修葺。元至正十一年(1351年)毁于兵火。明正统三年(1438年),知府翟溥福倡修重建,而后陈敏政、李龄、苏葵、邵宝、李梦阳等屡有兴修。清代,地方大员蔡士英、李长春、姚启盛、安世鼎等先后兴修。

又如“四大书院”之一的石鼓书院,始建于唐元和中,是州人李宽的读书研学处。宋至道三年(997年)在此修建书院,于景祐二年(1035年)得朝廷赐额,遂为四大书院之一。后多次修缮,到南宋淳熙十二年(1185年)重建,“将以俟四方之士有志于学而不屑于课业之士者居之”。后又有扩展,再因战事毁坏,复有多次修缮。

长江流域儒家文化的发展,对士人社会的发达也起了重要的推动作用。学习儒家文化的风气日益盛行,导致了人才的增多。真德秀说:“近则有南轩先生张公宣,寓于兹土。晦庵先生朱文公,又尝临镇焉。二先生之学源流实出于一,而其所以发明穷极者,又皆集诸老之大成,理义之秘,至是无复余蕴,此邦之士,登门墙、承馨颏者甚众,故人材辈出,有非它郡国所可及。”(真德秀。真西山文集,卷四十。劝学文。)

因此,长江流域的士绅、书院与儒学之间相互促进,正因为这种互动关系,导致了长江流域文化的日益繁荣。宋元以后,长江文化占据了中华文化中的主导地位。

(与曾佳晖合著,原载《中国书院》第四辑,湖南教育出版社2002年,又载朱汉民等著《长江流域的书院》,季羡林总主编《长江文化研究文库》,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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