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势不好,吴东方转身就跑,跑了几步调头回来把木盒放回了原位,转身再跑。
这个木盒里装的应该就是对方所说的说息壤,这东西能够凝聚大坝,可见是何等的神异,但他不会使用,拿走了也毫无用处。
跑出几十米,崖边传来了叫喊,“谁动了息壤?”
这个叫喊的就是先前自悬崖上冲下去帮忙的巫师,喊过之后开始绕着石台转圈子,一边转一边高声吟唱,不问可知是在重新凝聚大坝。
吴东方暗道好险,幸亏他先前没有拿走木盒,不然肯定跑不掉。
大坝重新出现,正在洪流中挣扎的那些人得以生还,不过白色的癞头鼋也趁着狂泻而下的江水跑掉了,那名土族巫师气急叫嚷,“谁,谁动了息壤?”
“你为什么不守着法台?”一只落汤鸡自悬崖下蹦了上来。
“我不下去帮忙,你们制的住它吗?”巫师继续叫嚷。
“这下好了,走脱了鼋龙,咱们怎么跟云殿天师解释?”落汤鸡吼道。
二人吵架的时候,吴东方偷偷跑掉了。
往东跑出几十里,群山到了尽头,来到平原地带,这里有很多农田,但农田与农田并没有相连成片,而是东一块西一块,非常散乱,没有被开垦成农田的地方都长着很大的树。
过了河,吴东方放心了一大半,沿着大路往东走,这时候天已经亮了,东面不远处隐约有炊烟冒出,应该是一处村落。
与金族的村落不同,土族的村落大小差距很大,大的有上千人,少的不过数十人,这里的村落就是一处很小的村落,只有十几栋房子,房子都是用泥土晒成的泥砖垒砌而成的,上面是茅草顶,房子和院子要比现在的房子小上四分之一。
吴东方又累又冷,又渴又饿,迫切的想要休息,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转身离开了,不能因为过河了就松懈了,出现意外情况是自己无法控制的,自己能够控制的一定要做好,不能因为自己的疏漏和松懈留下后患。
离开村庄,吴东方没有再走大路,而是在山野里游荡,直到射到几只野鸡才回到了路上,外出狩猎的猎人,清晨带着自己的猎物回家,合情合理。
既然出现了村子,镇子应该也就不远了,中午时分,前方出现了城池,城门口有士兵,但士兵很懒散,并不检查过往的行人。
吴东方跟着人群走向城门,他现在衣服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脸脏胡子长,太像一个落魄的猎人了,就算这样,守门的士兵还是多看了他几眼,原因很简单,他的个子比一般人要高,这时候的人都很矮,男人一米六五算高的,女人一般都在一米五以下,可能是汉人的血统问题,也可能是吃的不好。
吴东方顺利进城,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土族的城池,所有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奇的,但他并没有四处张望,而是目不斜视大步向前,不能让城里的人感觉他是初来乍到。
目不斜视不表示不能用眼角余光进行观察,他在找吃饭的地方,野外生存最难解决的就是盐,这些天没有吃到盐,他开始感觉体虚无力,盐是一种带毒性的东西,吃多了会中毒,不吃或者吃少了就会浑身没劲儿。
寻找客栈的同时,他也在倾听城里人的交谈,快速学习他们彼此之间的称呼和说话的方式,用现代的话说金木水火四族属于少数民族,土族才是汉族,土族人的言行举止更像现代人,土族城池跟明清时期的城池也很相似。
令他感觉欣慰的是这时候土族人和金族人的口音没有很大的区别,不会一听口音就知道他是外地人。
“两条鱼换你一只野鸡。”路旁有人喊道,他喊的不是野鸡而是雉,这时候家里养的叫鸡,野外的就叫雉。
“有人要了。”吴东方随口说道,他走在路上挺显眼,得用这种方法告诉周围的人他在这里有熟人。
他找到了饭馆儿,与金族直接在路边卖烤猪不同,土族也就是汉族人开的饭馆都在屋里,外面挂着旗,旗上画着酒坛子。
吴东方看到饭馆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饭馆对面的米铺门前停了下来,佯装看米,竖着耳朵听对面酒馆里的声音,等到听到有人点了酒菜,方才转身走进了饭馆。
这处饭馆挺大,有十几张桌子,吃的东西都摆在东墙的架子上,柜台在北面。
吴东方进去之后并没有选择角落,而是坐到了门旁的一张桌子,冲着忙碌的伙计招了招手,伙计跑了过来,他拿出了那块棺材里捡到的小玉璧,“两张饼,一碗肉糜。”
伙计接过那块玉璧,转身送给了掌柜的,掌柜的看了看,收了起来,拿出十几枚贝壳递给了伙计。
伙计把贝壳捧了回来,吴东方也不多说话,塞进了怀里,他又懂了一件事情,这时候的人不认黄金,认玉,玉和酒一样,都是硬货。
店里没有酒坛,在柜台西面有两口酒缸,吴东方看了一会儿,发现客人在喝酒的时候都会先给钱,东面那口酒缸里的酒是一个贝壳一碗,碗很大,比河南人吃面的碗还大。西面那口酒缸里的酒是两个贝壳一碗。
等到伙计送饭过来,吴东方自怀里摸出一个贝壳,指着那个便宜的酒缸瓮声说道,“来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