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此紧张那丫头,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你自己心里清楚。奉劝你一句话,江湖上对百花宫何其忌讳,你们若是还想像当年那样,只怕——”千面郎君冷了眸。
寻梅轻哼,“若你是来做说客的,那就不必了。百花宫办事素来有自己的规矩,江湖人行江湖事,谁若还想挑衅百花宫,只管来就是。百花宫,从未惧怕过任何人。”
语罢,寻梅快步离开。
“你莫多管闲事。”李焕站在千面郎君身后,“这事自然有爷做主,你就不必管了。做好你自己的事便是!”
千面郎君轻轻一笑,“你说,我若是再乔成梁以儒的模样,那丫头会不会投怀送抱?”
“你如果想让王爷将你剁成肉酱,那就只管去试试。别说我没提醒你,那是王爷的宝贝疙瘩,谁都不能碰。”李焕面无表情,“看样子,太后娘娘的酒,还不够毒,不然怎么不把你毒死?”
“哟,李大人这话说的。太后娘娘的酒自然是好酒,怎么可能毒死我呢?何况,美人如斯,若不是有使命在身,我岂能——便宜了那个死太监。”千面郎君笑了笑。
李焕冰冰凉凉的瞧了他一眼,“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戴着别人的面具久了,你也不怕摘不下来?以后,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千面郎君的指尖轻轻戳着李焕的心口,“心不是在吗?心若在,害怕记不得自己是谁吗?好了,不闹了,我走就是。”
音落,他纵身跃上屋顶,快速消失在睿王府内。
到底是赵朔,知道千面郎君不会走得那么轻松,所幸有李焕拦着,否则怕是真的要去找夏雨麻烦了。那寻梅岂是简单的角色,千面郎君若去戏弄夏雨,到时候二人还不得打起来。
轻叹一声,李焕摇头,这才回去向赵朔复命。
少女被劫杀一案的风波,总算是平息了,但还有些事尚需处理。
比如那名在金銮殿上以死明志的少女,她的身后事自然要办得风光。朝廷的抚恤银子对她而言也没什么用处了,但可以恩泽她的乡亲父老。至少她的名声,将在村子里的人口中,代代相传下去。
如此贞烈,朝廷铸了一道贞节牌坊在村子口,象征着无可磨灭的荣誉。
死了也就死了,活着的人,共享阴泽。
寻梅进门的时候,夏雨已经起来了,揉着酸疼的胸口,总觉得胸腔里憋闷得很。好似有一股气,无法从身体里排出来。
“少主,你怎么起来了?”寻梅仲怔。夏雨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才第三天,就能完好的下床走动,饶是任何人,都得大吃一惊。
“我没事了,自然要起来。死人才总是躺着,我一个大活人才不喜欢总躺着。”夏雨倒上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个底朝天,“对了,我有件事要问你。”
寻梅颔首,“寻梅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总叫我少主,我们很熟吗?”夏雨问。
寻梅一愣,“少主就是少主,没有什么熟不熟的。”
“你们喊我少主,不单单只是你说的那样,因为我救过你们,所以你就叫我少主,对吧?”夏雨抿唇,“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喊我少主,是不是因为认识我娘?又或者知道一些有关于我的身世?”
“娘?”寻梅心里微恙。
夏雨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不会记得阴蚀**。而梁以儒也说过,夏雨就该开开心心的。至少在寻梅的意识里,百花宫重见天日之前,夏雨应该高高兴兴的过日子。没必要将沉重的担子,提前压在她身上。
寻梅握紧了手中的剑,笑得勉强,“少主真的想知道?”
“当然想。”夏雨脱口而出,眸中欣喜若狂,“小时候,人人都说,我是爹不疼娘不要的孩子,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不该来到世上,所以我爹娘才不要我,才会把我丢在青楼门口。如果没有仇恨,就算爹娘不要我,也不可能这般对我吧?”
一听青楼二字,寻梅只觉得心中微疼。
世上没有哪家父母,能如此狠心吧?把孩子丢在青楼门口,不是诅咒着,这个孩子长大后,应该任人践踏,人尽可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