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那胆子,至少现在你不敢,真是个别扭的娃,夸你漂亮你该高兴才是,这可是人家求都求不来的。”顾畔之继续刺激他。
云墨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咬牙切齿恨不得用银针刺她个千疮百孔,顾畔之却媚眼如丝,手支着下巴,眼色熠熠的盯着他看:“啧啧,这就生气了?太不淡定了,身为医者要有天塌下来也不形于色,针灸解毒什么的你还算合格,那比如断腿断胳膊什么的,您老能处理吗?”
“笑话,我堂堂神医,有什么病是我不能处理的?”云墨狂笑出声,鄙夷的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之人,那眼色能把她嫌弃死。
“哦,这样啊,那比如孕妇难产,你敢剖腹取子么?”
云墨脸上的笑意僵持了,怪异的盯着她,顾畔之嗯哼了一声,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刚只是举列而已,那种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你医术高明,可解剧毒可治恶疾,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些东西,你未必能解决的了,我只是在提醒你,一山更比一山高。”
“笑话,我还需你这么一个柔弱女人提醒?”云墨回过神来继续呲之以鼻,顾畔之叹息一声,这么好的苗子,怎么长的一榆木脑袋,一点都听不得这忠言?自傲的小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本姑娘倒是可以带你领受另一番天下,不过,要避过夏景容。”
“口气倒是不小,你想干什么?”他状似不在意问,娘的,被个小丫头给鄙视了,怎么的也得将场子找回来,以正他这神医之名!
月黑风高之夜,夏景容独站万树海棠花海之中,极目看去,绚烂极美妖治,却无丝毫花香,月色如水,流泻了一地的风情,夏景容身披着一银白色白裘,指甲微紫,死死的压抑着那排山倒海般的痛意,毒发一月一次,而这次竟如此来势汹汹,怎的也压抑不住!
无声的半跪在地,浑身颤栗着,暗影出现护在他身边,忙掏出药瓶中的药丸给他,被夏景容一手拂开,毒发之时,药丸也没了用处!
而就在此时,四周忽然变得静寂,暗影皱眉,杀意顿生,抽出腰间弯刀横立于前,四周黑影顿现,一低哑苍老声音叫道:“趁这个时候,要他性命!”
四个黑衣人从不同方位攻击而来,其战斗力竟也强悍阴毒,暗影一人护着夏景容,已有些艰难,而夏景容身子蜷缩着,已失去了寻常之时的锐利,危险顿生!
另一头,云墨依顾畔之所言,挖来一之前因攻击夜阁而被击毙的杀手尸体,两人躲在一小柴房中,中间还放了一长桌,云墨脸色苍白,尤其当那女人用白布罩身,白丝巾罩面,将他从顾府顺出来的一小袋子摊开露出里面器械之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云墨,你医术了得,但对人体未必了解多少,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狭隘性,接下来的画面有些血腥,对你可能会有一些冲击,若你不能接受,就出声我会停止。”
他已大概猜出她要干什么,狐疑的同时又有些不可置信,看她的目光怪异之极,忍下那一丝惧怕之后,淡定道:“好,开始吧。”
顾畔之浅笑,用小刀将那人的上衣剖开,仰天而卧着,轻声道:“人有五脏六腑,分别为心,肝,脾,肺,肾。”她一字一句说着,并特意指出其所在的位置,并细细讲解其主要作用,云墨对其了解甚深,却也渐渐替听入了迷,因她的说话直白且准确清晰。
正讲到兴头上之时,她手中拿着一把薄且锋利的小刀从下颚之处沿着颈腹部开始切开,如此切法只有少许黑血渗出,云墨心脏急速跳动,面色也变得惨白,直到那整个腹腔内的一切展露在他面前时,已有眩晕之感,恨不得立即倒地!
“忍着别晕,我只会说一次,你要仔细听着。”
顾畔之死盯着他冷声道,这种重握手术刀的感觉让她身心颤栗,但她终究不是法医,而对云墨展露她这一点,则是看在他医术过人的份上,他该跳出这个时代医者的局限性,当然,其主要目的是这破小孩太嚣张,她意欲给他一个教训瞧瞧,不过却未曾料到,因她这一无意识的触发,多年之后,终成就一代国医,甚至促进了整个医疗水平的发展,这也是她未曾料到的。
短短一个时辰,顾畔之讲述了一些解剖入门学,并将之一一展现,云墨人似漂浮在空中,脑子记着她讲的每一个字,心神却因受刺激过多而愣住了,最后顾畔之结束了她这一次别开生面的授课,将那衣物手套除下,吩咐他将尸体处理好之后,云墨已成了一木头人。
畔之叹气,也是,这对他刺激太大了些,他需要时间,从那小柴房出来之后,顾畔之伸了伸懒腰,正欲回房歇着,却听的一墙之隔有打斗之声,顾畔之一愣,便摇头决意躲的远些,一般设定,人若好奇必定会出事,她惜命的很,还想多活几年,这种事情离的越远越好。
正欲移步,却听的一声疾呼:“主子,快走!”
那是木头人的声音?那‘主子’不就是夏景容?脚一顿,紧咬着牙立即朝小柴房奔去,云墨尚处于游离状态,顾畔之一手将他拖了出来,厉喝道:“你家王爷出事了,就在那边,快去救他!”
“嗯?”云墨迷茫的看着她,顾畔之急了,一巴掌朝他脸抽去,终将他神智拉回,左脸火辣辣的疼,一回过神来,顾畔之就在他耳边怒吼:“你家王爷出事了,快去救她!”
云墨一听脸色大变,忙朝着她手指的方向急掠而去,顾畔之微呼吸着,多一帮手他该多了几分胜算了吧,至于她,就一柔弱女子不去添乱就已经不错了,先回房等着,见机行事的好。
四周静寂,半个时辰过去,顾畔之抱着杯子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之前一墙之隔听到木头人的惊叫之声貌似急切的很,像是有危险,不过夏景容厉害的很,不至于那么没用吧?越想心绪越平静不下来,更讨厌自己这忐忑不安的心境,那人不就救了她吗,至于这么为他提心吊胆?畔之深切鄙视了自己一番!
实在难以入睡便披衣起身,开门朝外走去,四周安静之极,这个偏院中外人甚少涉足,一踏出院门之后,四周被树木围绕,踏足进入其中怎么走都难以走出去,该死,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什么阵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