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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漠异客(第2页)

他此言一出,他所有的手下人立刻面露杀机,剑拔弩张。

草坪里顿时空气凝固起来,这一群来至大漠草原的儿郎,威武雄壮,悍气霸凌,从蒙公子举止气度间已经透露出阿伦多上院的武学深不可测,一场血腥大拼搏一触即发。

“兄台好大的口气,”姜夙愿一面说话,一面从台阶上走下来与蒙迪四目对峙,继续道;“在下看兄台伟岸轩扬,敬你是位人物,可兄台竟为一幅画卷,开口就要杀人灭门,似乎有失气度礼数。”

蒙迪面部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几下,冷冷回答道;“敝人也相敬公子是位英雄,只是这幅画卷在中原人眼里不算什么,可是对敝人上院来说却是价质连城,今天不管什么人出手援助,敝人都接招。”说完,掉头注视龙虎双侠,目眸如电,嘴角与眉梢连连颤抖。

俩个年青和尚无声无息地悄悄移步至草坪场里,圆眼若炬,各视龙虎双侠俩人,这俩个和尚身躯魁梧,浑身的肌肉棱线起伏分明,而且全身油浸透亮,好像涂有油脂一样,俩个人一黄一青,各呈不同颜色,看上去宛若是铜雕铁铸的塑像。

其实这俩个和尚,肤色黄的叫‘铜灯’,肤色青的叫‘青灯’,俱是阿伦多上院主持痛禅上人的座前首席弟子,三岁起就被痛禅上人分别泡在配有洗练药物,不同颜色的油桶里,洗骨易经,药力通达髓体,练得一身内外俱修的金刚不坏之躯。

蒙迪乃北漠翰难珠玛大草原王子,五岁起就被痛禅上人收录,于阿伦多上院中习练武功,同时也进修蒙古历史及中原汉室文化,天文地理,六韬三略,博集胸襟,十二岁又远涉天竺,波斯,暹罗,奥斯曼西亚诸国武院深造,广集各种武功于一身,那时候,金族后裔的女真人努尔哈赤崛起辽东,连灭数族,声势壮大,公然反叛明朝,又大败远征的明朝王师,得东北部大片城池疆土,势力更加壮大,后来金族又更改国名金为清,清字旁是三点水,意在夺取明朝江山,因为明朝的国名明字为日,月,字意为火,以水灭火,字意上已经克制住明字,清族屯兵百万于明朝边关山海关,随时想进兵山海关,一举夺下明朝江山,同时,清族又派兵挥师西巡游戈,已经大部份将蒙古占领,蒙迪返回翰难珠玛大草原后,精选高手出巡中原,就是想待机起兵,收复失地,像他先祖铁木真一样,统领百万铁骑纵横天下。

勒西和另一位扎依尔,俩位彪形壮汉为蒙古北漠第一神拳勇士,留有短胡须的中年汉子叫布图,是个汉室中原通,十几岁就进关混迹在中原北五省,以一把奇特的外门兵刃,沉重的精钢铁算盘,竟在北五省江湖上搏得一个名号‘铁算盘’,而且他为人精细干练,熟谋远虑,城府极深,果真是名不虚传。

眼见这场血腥大战迫在眉睫,剑南虹忽然转身朝大院的墙角大步走去,庄院内气氛紧张,静若寒蝉,他这一走动,自然惹人注意,大家的眼光不约而同地一起投向他。

庄院墙角落处,一个老仆人手持长扫帚,此时正以帚为杖,眯起眼睛在一旁向场中张望。

剑南虹来到老仆人身前,抱拳行礼道;“老前辈,请将半璧画交还出来吧?”

这一句话直将庄院内所有的人都惊讶得瞪目结舌,不知为什么少年公子竟向一个老仆人索要半璧画卷。

老仆人睁大眼睛,惊诧地连连摇头道;“下人那有什么花卷,听不明白公子在说些什么。”

“前辈,”剑南虹凤目含威,加重语气又道;“卧竹,真君俩位大家当年参详推敲过那么久,也难以窥破其中奥妙,已经说明这画卷上根本没有什么,学生不管前辈是出于何种原因帮助真君门,但学生想没有必要再为它拼杀流血,积怨累累,况且毕竟是人家的东西,理应归还原主。”

“公子,老奴一介粗仆,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仆人眨眨眼睛,很作急地申辨道。

剑南虹直视老仆人苍黯的瞳仁,理直气壮地道;“学生初进贵庄时就已经注意到前辈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潜伏者,昨夜又与前辈交过手,前辈的身形轮廓都已经留下明显的确凿证据,学生不会走眼的,前辈不必再隐瞒了。”

“罢,罢,罢,”老仆人一阵干嚎,扔掉手中的扫帚,再抬头时,苍目闪射,神态矍烁,已经不是刚才那副卑奴样,他冲剑南虹怪叫道;“不错,半璧画卷就在老夫身上,你这臭小子处处与老夫作对,昨夜要不是你,这画卷已经完好到了老夫手里……”

“不但昨夜,只怕刚才龙侠取另外半璧画卷时,你也差点得手……”剑南虹笑笑,平和地解释道;“以前辈的身手修为来说,昨夜虽然夺得了半璧画卷,自然不会心甘,而且你自认为并没有暴露行藏,所以继续潜伏下来再等待机会,结果今天阿伦多上院来人索要画卷,龙侠刚才前去取另外半璧画卷时,你认为机会来了,悄悄尾随跟踪,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有学生也尾随在后,你肯定要出手抢夺另外半璧画卷,其实学生尾随在后都是千万小心谨慎,就是想让你出手暴露出来,结果还是被你发现。”

老仆人深深叹口气,一脸的无奈神情,不停地打量年青公子道;“老夫自谓轻身功夫已达天下一流境界,在龙虎山庄里隐藏得格外深沉,平素言行举止十分小心,俩位庄主都没有丝毫察觉,你一个毛头小子又怎么会初来乍到就对老夫有所察觉?”

“前辈身兼内家上层绝学,用扫帚扫枯枝败叶,暗含的罡流真气无意间自然流露出来,一个细小的动作,或者一个变换姿式,就会不经意流露,虽然不易察觉,但还是有痕迹。”剑南虹继续补充解释道。

老仆人眨眨眼睛,想了想,猛然间眼露精光,显示出很兴奋的样子对年青公子道;“对了,公子说得不错,老夫的内功修为还欠缺一点火候,不能达到返灵为拙,自若与本能混为一体的境界,所以留有痕迹,但是就算能够识辨出老夫的痕迹,他的修为和造诣应该是相当高深,不应该是你这么年青的一个毛头小子,看来你有些来历,报出名号和师门来。”

剑南虹小声附耳对老仆人道;“学生师承武当紫霄宫,江湖狂称南秀描凤公子。”

老仆人听他报出名号后,惊愕得以手击额,自怨自艾地小声道;“公子乃天下四大公了中人,活该老夫倒霉,老夫认栽,也不想再与公子过招,其实老夫也知道卧竹门与真君门弟子有深厚的情谊,为这一张破图再起风波不值得。”说完,从内衣怀里贴身处拿出半璧画卷递给剑南虹。

事出蹊跷突然,他俩个人在墙角落处一阵嘀咕后,老仆人竟然交出失窃的半璧画卷,大家怎么也不会想到半璧画卷会被一个老仆人所盗,而年青公子又不知用什么方式毫不费力地迫使老仆人就范,乖乖地交出半璧画卷。

龙虎双侠及谭管家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相信自已的眼睛,这个老仆人不过是半年前的一个风雨之夜,老仆人投亲不遇,饥寒交迫,昏倒在龙虎山庄大门前,谭管家见他可怜,才收容他为奴仆,谁会想到他竟是一个乔装的隐藏高手,要不是有剑公子在,寒江图两度都几乎落到他手里。

老仆人交出画卷后,纵目扫视了一下那些蒙古人,高声叫道;“那位黑黢黢的蒙什么公子口气太大,老夫‘一阵风’想见识一下阿伦多上院的博学。”说完,飘身来至草坪场中,身法果真快似疾风。

老仆人名号一报,龙虎双侠悚然一惊,菊姐与花面豹,霹雳锤连连口喊给师叔请安。

原来一阵风乃是灵蛇真君的师弟,年青时生性好斗,暴燥倔强,常常给师门闯下祸事,灵蛇真君那时在师门中是以兄代师,也常常训责处罚这个师弟,一阵风逆反性强,一次大吵闹后负气出走师门,从此遨游天下,四海为家,就再没有消息,直到二十多年后,一阵风历经沧桑坎坷,也怀念师门,才回到汉阳师门,那知师门尘封,空无一人,几经打听才知道师兄已经在十年前就撒手人寰,是丧身在他的好朋友卧竹居士掌下,他自然认识卧竹居士,后来终于在知情人士口中得知事情的前后真象,一阵风怀念师兄,立誓要手刃卧竹居士为师兄报仇,他暗中四处查访,终于找到在一处蔽静地方加紧练功的三位师侄,但他没有惊动他们,只是暗中窥视,从偷听师侄们的话里,已经知道卧竹居士也在几年前去逝,也得知三位师侄准备今年初秋乘龙虎双侠生辰之机,偷袭龙虎山庄夺取寒江图在先师坟前焚化,以告慰先师亡灵的计划,一阵风想卧竹居士已死,杀机消除,自已以长辈身份也不好向晚辈双侠发难,就决定暗中帮助三位师侄夺取寒江图,于是提前半年来到洛阳龙虎山的龙虎山庄,乔装成投亲不遇的孤寡老人而进入龙虎山庄,进入山庄后,看到双侠终日躲在海棠苑里,为思念自已的师侄痛苦郁闷,也曾经深为感动,仍静静地等待,直到双侠生辰前夜,三位师侄前来偷袭夺图,他暗中出手帮助,所以才演出昨夜至今天的一幕,他现在这副模样,事过二十年的流离颠沛境迁,龙虎双侠自然未能认出他来。

一阵风已经消去伪装的老年虚弱模样,还原成叱咤风云的江湖人物形象,豪姿焕发,他站在草坪场地中,虎视眈眈地盯住一行蒙古人。

蒙古人里,一声闷雷似的吼叫声响起,北漠神拳勇士扎依尔已经挥拳闯出,势若脱缰野马,与一阵风战在一起,扎依尔身强粗犷,力大无穷,满场尽是他沉猛的拳脚翻飞,呼呼生风,但是任凭他招势猛烈,却难以沾到对方鸿飞鹄掠,轻烟般巧迅的一丝衣角,二三十个回合下来,一阵风突然轻叱一声;“去吧,蛮牛一条!”一掌就将扎依尔拍出两丈以外,跌跌倒倒趔趄了几下,竟未摔倒。

扎依尔稳住身躯,回过头来,连喷几口粗气,正待重新再扑对手,眼前黄影一闪,一声佛号响起。

古铜黄色的铜灯和尚打出一声佛号,举手就与一阵风搅合在一起,一阵风身形疾快,铜灯身形更快,俩人迅分乍合,出手快愈闪电,转眼俱是连招迭出,变化万端,数百招就在一片衣袂掌影里即过。

俩人势均力敌,难分高下,忽然铜灯于密集缭乱的身影中收住身形,双手合什立一个金刚桩,稳如山岳。

一阵风突见对方稳立不动,出手就向对方背脊,头顶连击三掌,对方居然丝毫不动,好雄厚的金刚功,一阵风猛吸一口真气,聚劲双掌,猛发一招‘横推西岳’,双掌击向对方中宫胸脯。

就在他双掌欲近对方胸脯时,铜灯猛然圆眼怒睁,一声沉喝,颤动大地,双掌运出迎向他掌锋,四掌一拍即离,铜灯还是合什稳立。

一阵风身形向侧旁斜滑六尺,稳住身躯,此时已经是发结松乱蓬飞,苍目锐气已减,口角滴出殷红的血丝,他苦笑道;“北漠阿伦多上院的无上大力金刚功,果然厉害,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超旧人,老夫老矣。”说完,转头对菊姐,花面豹,霹雳锤三人道;“师侄们,我们走!”言毕,带着真君门弟子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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