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珏,冯宝一家的二儿子。”德子青声音涩涩的,睫毛两边涌出了泪水。
“走,我们找他算帐去!”余程万拽住她的手。
“不用了,他已经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在往我和秦依依乳上剌字,强奸我们的时候,被我咬断喉管死掉了……”德子青说。
“他父亲是个大地主,大汉奸,大恶霸,大投机分子,惊闻你的两个胞姐都是死在他的手里,在我去香港之前,我执意要帮你除掉冯宝一这个大老虎!”
“飞鸟尽,良弓藏;狐兔死,走狗烹。”德子青说,“他现在得了水俣病,形容枯槁,不用我们除掉他,他也会很快灭亡的。”
“瞧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很心疼。我要为你做整容手术,你一定要随我去香港,那里医术水平高。”
“你不怕你夫人吃醋?”
“我的前一个夫人去逝了,现在有一个追求我,家里虽然同意了,但我们还没有确定婚姻关系。”余程万说。
“想当初善卷先生让贤,如今我也让贤。事与愿违,那我就不打搅你们两人的美事了。”
“嗬,小丫头,什么时候学会吃起醋来了!”在余将军的一再要求下,德子青带他见了自己的父母。
见她去意已决,德凤祥和陈氏哭得很伤悲,随后,德凤祥将二床土花铺盖、四副绫罗绸缎、几张照片装进女儿一口带鱼耳的箱子里,灌了余程万一通米酒。对他说,“余先生,我把女儿交给你了!我女儿从小体弱多病,闻不得油烟子,捏不得锅铲把,你钱多就到外面吃,钱少就请个保姆,没钱你就自已下厨。你过去把我女儿当秘书,我现在可是把我女儿当嫁出去的水往外泼的。咱父子二人杯一碰,你就是我的女婿啦!”
余程万听了十分高兴,告别德凤祥一家去了香港。一月后行美容手术,医生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余程万,拧着眉头问他,“还好,面积不大,印迹也不深,我可以帮她校正过来,这位先生,你喜欢你的妻子伤口上纹些什么图案呢?”
“不,医生,我不是她的妻子;”德子青校正医生的说法。
“医生,我很喜欢您这么对我说话!”余程万笑着看了看医生,对他说,“芙蓉国里尽朝晖;我喜欢芙蓉,也就是那种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
“不行,这位先生,我的个性比较浪漫,满足不了你的这个现实的要求。我只能因形造势,将你妻子胸前的图案,变化成一只美丽的丹顶鹤!这个被人烫伤的伤疤,恰好可以化成一只丹顶鹤的眼睛。”
“太好了,医生!”余程万紧紧地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丹顶鹤是美丽、纯洁、吉祥、长寿的象征,我喜欢丹顶鹤!”
从手术台出来后,德子青发现自己已经脱胎换骨,发生了蝶变,这种蝶变,可以称作“化蝶”。德子青显得异常高兴,也对余程万将军流露出了自己的情思,将他的手捏着放在自己的胸房上,饱含深情地对他说,“是你改变了它的命运,但愿它能飞到你的手里,飞到你的心里,让它时时刻刻地陪伴你。”
“一个月以后,我要你随我去英国,我背部还有一块弹片没有取出来,刮风下雨隐隐作疼。另外,我还想为你胸部作第二次手术,到时,你这只美丽的丹顶鹤,就能和我一起在泰晤士河的油轮上雨过天睛的飞翔了。”他不善于表情达意,可对她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