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帝走进丽嫔的内室,里面的血腥味还没散去。丽嫔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正悠悠转醒。“陛下,陛下……”她眼神失焦地向晟帝伸手,只记得自己昏迷前突如其来的剧痛,和下身不断溢出的鲜血。“臣妾的孩子……孩子怎么样了?臣妾的龙嗣!”
她一手慌乱地抚上自己的腹部,神情慌乱。晟帝抓住她的手,面露不忍,声音放柔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身体重要。”
“……什么意思?”
丽嫔有不好的预感,更加惊慌地喊道:“陛下,臣妾的龙嗣呢?太医?太医!”
“丽嫔!你好好休息,龙嗣……还会有的。”
顿时,丽嫔如遭雷击。她呆愣了许久,眼神空洞地望着晟帝许久,突然神情狰狞起来。“是谁?是谁要害我们母子?!”
“陛下,陛下你要为我支持公道啊!有人要害我!”
她的声音凄厉,头发散乱,五官扭曲,无半分平日的娇美可人。晟帝忍不住皱皱眉,声音淡了几分:“太医来看过了,说你是中毒。”
“什么毒?!”
丽嫔一把抓住晟帝的手,连声逼问。“是寒脂。”
什么?!丽嫔浑身一僵,表情凝结在奇怪的地方,混杂着仇恨、震惊和一丝惊恐。寒脂不是她和顺妃用来毒害皇后的东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丽嫔突然安静下来,眼神闪躲,一言不发。晟帝皱皱眉,察觉到她神情不对,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臣妾……”“陛下!”
一个清瘦的宫人闯进来,跪地,低声道:“侧殿的宓嫔娘娘突然昏迷,急着请太医去看看。”
晟帝一下站起来,着急道:“就叫刘院判去!快去!”
“是。”
“陛下!”
见晟帝抬脚就要走,丽嫔连忙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凄声挽留:“陛下,臣妾的孩子没了,陛下不留下来陪陪臣妾吗?”
她的眼中含泪,神情凄苦,望得到晟帝的垂怜,不知她现在这幅模样,在晟帝眼中如疯婆子无疑。晟帝别过脸,敷衍地拍了拍她的手:“你先休息,朕等下再来看你。”
“宓嫔和你接连出事,朕怀疑这之间有关联,要去看看,你安心待着,朕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说完,晟帝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丽嫔僵着手,心中惊疑不定。她怎么会接触到寒脂?还有宓嫔昏迷,莫不是也因为寒脂?!丽嫔按住自己的小腹,眼露凶光。若让她知道是谁害她没了皇嗣,她杨云娆定十倍百倍奉还!观霞宫侧殿,晟帝一进寝宫,便见厉寒酥昏迷在床,脸色苍白,眉头微皱,犹如易碎的琉璃。精致脆弱,惹人怜爱。刘院判正是为她诊脉,半晌才起身,对晟帝道:“陛下,宓嫔娘娘她……”“快说!你今日怎么一直吞吞吐吐的?”
见晟帝眼露怀疑,刘院判不敢再犹豫,只能道:“宓嫔娘娘也是中了毒,也是寒脂。”
竟真是如此!是谁下此毒手?晟帝想了一瞬,紧接着问道:“你说寒脂会损害身体,那宓嫔现在如何?”
“陛下不用担心,寒脂的侵害需要长期接触才会奏效,宓嫔娘娘应该只是接触不久,待微臣开一副解毒的药剂,喝两日就没事了。”
“那她为何会突然昏迷?”
“这……”这时,一直守在厉寒酥身边的清辉上前道:“陛下,我家娘娘体质特殊,一触及某些香料就会身体不适,严重时还会昏迷。娘娘今日从中秋家宴回来便不舒服,一直忍到刚才,听闻丽嫔娘娘小产,才突然晕了过去。”
“香料……”晟帝想到之前确实有这事。他还一度听闻是宓嫔在端仪宫中了毒,后来听宓嫔解释才知道,她是闻到了端仪宫的香料不舒服才宣的太医。联想到今日,晟帝一惊,转身吩咐:“来人,去把皇后找来,再把端仪宫的熏香都拿来!”
刘院判闻言,忍不住脚下一软,倚着床沿才勉强站住。晟帝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眯起眼继续道:“还有刚才中秋家宴的菜品、熏香,都给朕拿来!”
深夜,顺妃回宫后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入睡,便被宫人的声音吵醒。“顺妃娘娘,陛下请您现在前往观霞宫一趟。”
被叫醒的顺妃心气不顺:“何事这般要紧?”
观霞宫?陛下今晚不是应该在皇后的端仪宫吗?“娘娘去了便知。”
宫人声音冷淡,不卑不亢。顺妃心中没来由地一突,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她不敢耽搁,赶紧起身赶去。到了观霞宫,只见庭院中跪了满地的宫人,有御膳司的、御制司的,最前头是几个管事,皆是负责这次中秋家宴的。难道是中秋宴出了事?顺妃心中更是不安,连忙走进去。室内一片沉寂,只见晟帝和皇后坐在上位,皆神情肃然,刘院判跪在地上,脸色煞白满头是汗。晟帝看见顺妃,顿时眼神冰冷如刀般向她射来:“顺妃,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