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究底,是我害死了爷爷。”傅子音鼻音浓重。
家里人从未责怪过她,她也假装什么都不懂,可她看着爷爷的手垂落在床边,看着爷爷闭上眼,她便懂了。
在所有人落泪的时候,她一个人近至床前,摸了摸爷爷的手,喊了一声爷爷,可爷爷没有理他,爷爷的手,好凉……
一夜之间,傅子音便长大了。
“是我。”宋睿抱紧了她,“爷爷希望你快乐,不希望你自责,以后……换我来护你!”
傅子音没说话。
“你信我。”宋睿低声说。
傅子音敛眸。
自然是信他的,可是……长大了,很多东西都会变。
明江原本不想大煞风景,可到了这时候,终究也是没了法子。
“殿下,外头、外头来人了!”明江有些慌乱。
傅子音眉心微蹙,“怎么了?”
“没事!”宋睿报之一笑,徐徐松开她,指尖轻柔的将她耳鬓间的散发,拨至耳后,“答应我,不要走,在这里等我。”
傅子音抿唇,“小白,我不是当年的傅子音了,方才我对太子妃说的那些话,你都没听到吗?昨天夜里,我只是……”
“我都知道!”宋睿捧着她的容脸,“还记得我跟你说的那句话吗?”
傅子音:“??”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都是你的小白。”宋睿在她眉心轻轻落吻,“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一定要等我!”
他等这一天,已经太久太久。
音落,宋睿松开她,转身就走,然则没走两步,他又站在那里回头看她,仿佛……生怕她就这样走了。
“别走!”他喉间滚动,“等我!”
他知道,等待是最无能的承诺,可他自己也没把握,除了让她等……真的没了别的法子,给不了肯定的答案,只能给一个期许。
目送宋睿离去的背影,傅子音掌心贴在心口位置,这里……藏着那枚东宫令。
一如,宋睿始终挂着那颗北珠,从未放下过。
安康宫。
太后挣扎着坐起来,“什么?皇帝亲自带着人去了?”
“是!”芳泽连连点头,“太后,怕是大事不好。”
太后咬着后槽牙,“他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还不死心,当年的教训还不够?还没吃够苦头?”
“太后,您说这……”芳泽有些犹豫。
外头一声尊呼,顾白衣疾步进门,“母后?母后?”
“别急!”太后叹口气,“真是气煞哀家了!”
顾白衣面色微白,“母后,皇上带着沈林,还有侍卫军出宫了!”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抓个小姑娘还要亲自出宫,可真是能耐!”太后无奈的苦笑,“哀家养的儿子,不如你养的好。”
顾白衣叹口气,“现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万一真的、真的打起来,这父子两个兵戎相见,音儿的罪过可就大了!”
到时候满天下的人,都得说她是红颜祸水,还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这个时候,你儿子……哀家的孙子,比你有担当,也比你有主意,更……比你狠得下心。”太后不担心宋睿。
她担心的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若是输了……会不会发疯?
“母后?”顾白衣急了,“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说这些?”
太后吃力的下了床,“哀家原本还以为,这辈子怕是瞧不见此事,谁知……睿儿怕哀家撑不住,提前替哀家办了!”
“太后?”芳泽搀着太后下了床榻,赶紧替她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