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凯瑟琳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的时候,她揉了揉自己酸麻的脖子,很快回忆起了之前的经过。
他怎么敢!——麦考罗夫特怎么敢让人就这么打晕她!
凯瑟琳扒开柔软舒适的羽绒被,坐在床上仍然有些呆滞。这种诧异的感觉,大约就像是一个文职人员突然从事了暴力行为,反差太大了!再加上当事人是那个号称不出外勤的家伙,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实在非常奇怪。
凯瑟琳张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觉得自己更加不好了。
这明显是一间私人宅邸,房间里摆设的奢华温馨。卧室的墙面使用了高级的隔音材料,墙纸是复古的英伦花纹,暗金色的条纹并不是太过夸张,睡在房间里的人应该也能安晴。
这是一张kingsize的大床。床头柜上摆放了一盏简约的台灯。因为是白天的缘故,台灯没有打开,看不出具体的光线强弱。
此时的房间光线昏暗,厚重的绒布窗帘拉得紧紧的,遮蔽了时间、阻隔了空间。凯瑟琳的视线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她从自己的角度来观察这件事情的时候——
该死的!她身上的风衣已经被人脱掉了。只剩下一件卡其色的休闲衬衫。麦考罗夫特遣人搬运她的过程不够专业,昂贵的真丝上留下了各种褶皱来。这也是一道提示。
最终让凯瑟琳确认这里究竟是哪里的,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装饰——一个相框。
相框就这么孤零零的放在另一边的床头柜上。这个房间里所有的细节都是左右对称的,从窗帘搭扣上齐平的流苏,到墙纸上细节的纹路,但唯独左侧的床头柜上多出了一个相框,让凯瑟琳在发现整个规律之后,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她翻过那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一个小男孩的,一头卷发和桀骜不驯且不加掩饰叛逆眼神。这当然是那个小时候梦想要当海盗的夏洛克了。
照片里的男孩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用以妆扮自己的船长帽子,打扮的煞有其事的样子。照片里的夏洛克是一个人坐在草地上,足够的倔强,但也很孤单···不,也不算很孤单···至少还有那个给他拍照的家伙。
只要简单的想一想,就知道拍照片的人是谁——福尔摩斯。这样一来,这张兄弟间的互动照片就足够的让人动容,也足够珍贵了。
——所以这是某人的卧室?
凯瑟琳对于自己得出的结论有些错愕,但麦考罗夫特的存在,总是为了验证凯瑟琳的猜测而来的。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某人西装革履的走进来,看他步履随意的样子,凯瑟琳就知道自己的假想得到了印证。人在自己熟悉的居所总是会表现出一点点随意来,哪怕只是是很少多一点迹象,也足够发现不同了。
麦考罗夫特并没有遮掩的意思。这个房间确实是他在伦敦诸多住所中的一间。从他在这里放置相框的行为,也能看出他对于此间的重视。
相框里的照片对于夏洛克而言自然是黑历史。但在作为兄长的某人看来,却是非常有趣的。
“你这算是私人拘禁吧。如果你抓到了我的证据,那你可以动用司法途径来解决。”凯瑟琳没有去看那个男人的表情。她的视线依然落在夏洛克的照片上,一副要把照片看穿的架势。
“我和斯内普先生的画像谈过了。”麦考罗夫特没有回答凯瑟琳尖锐的言辞。很多次都是这样的——当凯瑟琳拒绝交流的时候,她就会用一些蹩脚的、公事公办的理由试图蒙混过关。
“搜身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就算你收走了我的魔杖也是一样的。”
“当然。”麦考罗夫特在最靠近床边的摇椅上坐下来。柔软的靠垫让人心生喟叹。“巫师的画像是很神奇的产物。我也看不出其中有什么不合逻辑的地方。斯内普先生的一些观点非常有意思···我也和他交流了关于你的···”
麦考罗夫特对凯瑟琳说了一些事情。但还有他没有说的,那就是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和斯内普先生像是一对监护人一样对着凯瑟琳的问题展开了很多犀利的讨论。
麦考罗夫特也不喜欢斯内普那种尖锐的措辞,尤其是对方还比普通人更敏锐,不是轻易能够忽悠的存在。这真的不是一场让人愉快的谈话,谈话的最后,麦考罗夫特终于凭借自己活人的地位得到了更进一步的信息。
让他心生不悦的是凯瑟琳的懦弱。她明明可以在地位权势上更进一步,只要她能够纠正那个麻烦的弱点——她太依赖别人了。这个别人可能只特指一个人,但只要有了一个弱点,她会不由自主的陷下去,作为自己的寄托。
这样非常不好!哪怕凯瑟琳这次选人的眼光稍微好了一点。但本质上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凯瑟琳被麦考罗夫特的未尽之意气到了。她虽然不想理会那个目的不明的家伙,但还是不得不问:“那么你得到了什么结论?”
“斯内普先生对我大致描述了一下你的课程进度。他告诉我你是一个天赋出众的巫师。你掌握的一些魔法足够你为之前的那些案件买单了。”
凯瑟琳一头栽回柔软的床铺里,她的声音从羽绒被子松散的结构下传来,声音有些闷闷的,就听到她说:“不需要这么复杂的研究,我可以直接承认这一切···如你所愿。”
凯瑟琳的话太随意了。如果罪名成立的话,她可能面临一百年以上的终生□□。而如果这个案件被捅到了魔法部的那边,那摄魂怪之吻就是最终的结局了。
麦考罗夫特受过诺兰先生的托付,他不会刻意的针对凯瑟琳。而福尔摩斯的是非观也不是他们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义正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