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殿里的内侍很快朝外传出广湘王旨意。
没过一会,宁越之进入殿中。
他身后跟着一羽林卫和一常侍,二人手上分别拿着长刀和羽箭。
行刺一事,皇族和世家都牵涉在内。
按南昭律,这样重大的事件,该由内廷常侍和卫尉,廷尉三方协力追查。
而皇城羽林卫被内廷宦官牢牢掌握在手中。
宁越之作为当朝第一权宦,独揽内务大权,虽是三司协同追查,要怎么查,他说了算。
散骑常侍平日不上朝,但满朝文武无人不知这个精明强干,手段狠辣的天子近臣。
宁越之相貌俊美,略带几分女相,嘴角一勾,阴恻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许多朝臣都是今日才知,军中兵械上还印有标记。
兵器一入殿,百官们迫不及待看向大司空,以眼神催促他快些分辨,究竟是哪一方军队所用的兵械。
大司空手臂微颤,拿起箭镞看了一眼。
忽然眼神瞬变,将箭镞靠近眼前,仔细观察半晌,眉头逐渐紧皱。
看完箭镞,他又拿起长刀,在手上转了几圈,一脸惊诧和疑惑。
“如何?”他详视了半天,百官们等着他说话,脖子都伸长得有些僵硬,仍未等来结果。
大司马按捺不住,开口询问。
大司空眉头深蹙:“没有。”
“什么?”
“没有标识。”
大司空一脸不可置信的凝重:“虽是军队用的形制,上面并未印有标识。”
“这并非司空府铸造,这是私铸的兵器。”
虽由他提议,将刺客遗留在山庄中的刀兵呈上堂来,让百官看个分明。
他心中其实略有几分惴惴,万一上面真印有镇南军的标识,此事要如何收场。
兵械上没有镇南或镇北军的标识,他松了一口气。
可又有一块大石高高悬起,梗在心间。
大司马脸色一变,从他手中抢过箭镞,自己寻找查看。
所有地方都找遍,确实没找到军队的印记。
无论刺杀皇族世家,亦或私铸兵械,都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此等大事,非常人能为。
群臣的目光瞬间看向广湘王,淮王,以及未去赴宴的吴王。
恭王重伤未醒,陈梁王也不在朝堂上,但他们一派的官员,同样受到公卿们的质疑目光。
私铸兵械,别说登不了帝位,这是会被剥去皇族身份,处以死刑的谋逆之罪。
倘若夺位失败,要想远离京城,做个闲散王爷都再无可能。
刺杀一事,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大司徒神色凝重,问谢信:“谢相,这事……”
“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谢信仍旧一副悠哉模样,“查出来是谁做的,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一切按律法来办。”
笑里藏刀的俊逸双眸看向宁越之,“这件事,当然是交给宁大人和三司查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