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植物人,因此听到张任此言不由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但看他神色举止皆无异状又不似有事,便微笑道:“将军请起,干实不敢当如此大礼,将军乃是蜀中名将,又何出此言?”
张任摇了摇头,恭敬的道:“小人前日受先生舍生而救,于死境得活,便如重得以生,昔日张任正如先生所言,不过乃是一怯懦之徒,其人已死,如今小人之命乃是先生所赐,便以赐为名,还请先生为小人取一字。”
吕丰三人听了张任之言,脸上露出不解之色,而我却是隐约明白了他心中所想,经历了由死到生,又受我言语所激,如今的张任已无死意,但却也仍未完全解开心结,他说过去的自己已死,无非是在逃避而不愿再面对曾经的一切。
我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叹息不已,但面对如此情景,我也实在没什么更好的办法,或许这也可以看作是一种解脱的方法吧,虽然不免有些消极,但毕竟如他这般忠义得有些偏激之人,能做到这一步已是很不容易了,希望时间能够逐渐让他治愈心中的创伤吧。
“既如此,干便冒昧了,恩……便为君兴如何?”我略微沉吟道。
“君兴?”张任重复了一边,随后冲我叩头道:“小人谢过先生。”
我摇了摇头,仍是有些别扭的道:“君兴请起,切莫如此。你身体尚未康复。当多加将养才是。”
张任却仍跪于地道:“小人得先生相救后,恰闻先生乃以己之寿而活赐之命,故当以余生为报。还望先生不弃。”
“他果然听见了我当时对吕丰三人所说的那通胡言,难怪如此恭敬地过分,不过能收下张任这样地名将自是大大的好事,只不过兄弟我实在没夺天下的能力和心思,否则到还真是一大助力。”我虽心理这样想着,但还是不免有些虚伪地道:“君兴之才干敬服已久。愿以友相待,又何需为报?”
张任闻言面露愧色,低头坚定的道:“赐之薄才与先生相比,实如萤火之光较于皓月之辉,先生若不允我之请,赐当将性命还于先生,方心中可安也。”
靠!兄弟我救你一回容易么?不用这么不把小命当回事吧,我心里想着。犹豫了一下道:“不若干便聘君兴为门客兼以教习之职如何?”这门客虽名义上是招募而来的助手,拥有自由之身,但自西汉以来,实际上却是处于幕僚及家客之间。也可算为家中仆从,不过就是听起来好一些罢了。至于教习么,王直和黄皓年纪虽小,但却聪明伶俐,若让张任教导两人应在合适不过,就是连邓艾、铭心、周循也能从他那里学得不少东西,要知在《益部耆旧杂记》中记载张任乃是西川武将的首领,以忠勇而闻名,也是益州武将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位,他文武双全,弓刀石,马步箭无所不精,他的武艺和程普、于禁等在伯仲之间;且他兵书战策样样通晓,是一位不可多得帅才,而历史上他曾于城、城以一己之力抵挡住了拥有“凤雏”庞统地刘备大军,绝对乃是一等一的人才。此外我还惦记上了他的那十几个亲兵,若是能留在家中作为家丁,统由张任率领,以他们的强悍再加上李忠,邓桦,若是再遇到竟陵那般状况,至少能提前护送我的家眷避往安全之处,不用担心路途之上遇到小股的贼人了,当然若是张燕那种动蜇数万的巨匪则另当别论。
张任闻我之言,再拜道:“赐谢过家主。”
***
十日之后,我终于回到了竟陵,看着分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和人群,心中实是百感交集。
由于曹操已然退兵,云便在铭心地护送之下返回了家中,而我归来的消息自然早就被众人得知,才到府前,庞德公、县宰张素、黄寿、邓桦、李忠、铭心、邓艾、周循及竟陵城中的几位士绅皆迎了出来,实是热闹非常。
与众人一一相见之后,轮到介绍张任之时,我不免有些为难,最后只得按张赐之名引荐于众人,庞老头看了看他,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却未多言。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我进府坐于厅堂之内,见到婢女小莲地身影在厅外一晃而过,心中知她定是受命于云前来探看于我,而我又何尝不欲一见朝思慕想的娇妻?但这可恨地封建礼节却令我不得不
这些大老爷们。
与庞德公、张素、黄寿等人攀谈了一阵,张素等人便很是知趣的告辞离去,只是请我和庞德公晚上前去其府赴宴,庞老头既是我的干老丈人,自然留宿在了府中。
我虽心中牵挂着云,但确知还有事要做,于是只能暂为忍耐着来到书房,唤来铭心、邓艾、周循,微笑着道:“你三人虽年纪尚轻,但却能以计迫退曹操虎豹骑,又紧守竟陵,实是难得,我于成都闻之,心中甚喜也。”
铭心听了面有愧色的道:“父亲,此皆乃士载及延直之谋划,儿实无半分功劳,且救母不及,乃是有罪,还请父亲责罚。”说着撩衣跪倒于地。
我呵呵一笑,起身将他扶起,看着他越发英武俊朗的面容,道:“铭儿何需自责?你远在江陵,闻讯昼夜而来,为父已自子龙将军处得知,此足见你之孝义,况且其后你统率千余军兵以守竟陵,身先士卒、调派有方,便连你师亦称赞于你,怎又无有功劳?”
这时邓艾则躬身道:“主公,守护竟陵使主母得安,乃是我等分内之事,且若论运筹帷幄实难比主公万一,实不敢当主公之誉。”
周循也恭敬的道:“士载所言甚是。”
我笑着摆了摆手,对他们三人道:“你等能胜而不骄自是好事,但亦不需妄自菲薄。”我顿了顿又道:“张先生乃是蜀中名士,文武双全,虽为门客却如上宾,你等当恭敬以待、虚心求教。”既然张任不愿表露身份,我自然还是尊重他的意愿为好,虽然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若是由别人说出去,便不甘我的事了。
铭心三人闻言躬身称“是”。
我点了点头,随后请来张任,又叫来邓桦、李忠以及王直、黄皓等人,此外还有张任那愿意留下来的十七名亲兵,突发奇想的让所有人在院中一一做了个自我介绍。
这个新奇的方法虽然起初令众人均觉不适应,但在我的亲身示范表率之下,其余如张任、邓艾等人便也从容以对,可是轮到普通家仆和那些张任亲兵时就很是困难,这些人打仗拼命或是干活绝对眉头亦不皱一下,可要让他们当着众人之面说上两句,却实如要了命一般,一个个彼此推委就是不肯上前,直令我哭笑不得。到了最后,还是黄皓这小孩子挺身而出,声音稚嫩的讲了自己的名字和籍贯,之后又在我的嘲讽、威逼、利诱之下,李忠憋红着脸,哼哧了半天才冒出“俺叫李忠,能吃有劲”八个字来,弄得在场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笑个不停,甚至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张任都微微露出了笑容,而李忠则毫不介意的摸着自己的脑袋,也在一边嘿嘿憨笑着。而经过这一通开怀大笑后,无形中众人彼此感觉亲近了许多,余下的人亦一一上前,于是善意的笑声又不断在院中响起,就连庞老头也忍不住从屋中走了出来,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捋着胡子连连点头。
自我介绍之后,我便将余下的事交给邓桦和张任,自己则往后宅而去。
人道:“小别胜新婚”,我这新婚未完便离别两月,这时自是心中一片火热。
后院之中翠柳成荫、百花争艳,然而在我眼中,万般风情却皆在那一袭白裙,清秀素雅的佳人身上。
云满目深情的迎向我而来,人到近前面带微红的婉然施礼道:“妾身见过夫君。”
她贴身的婢女小莲则是面带微笑的脆声道:“小莲给老爷见礼了。”
我耳中听着云如天音一般柔美的声音,上前将她扶起,握着她的一双柔荑,感受着她的体温,目光热切的道:“夫人清瘦了。”|:中休息一下吧。”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走进厅中。
小莲这丫头实是乖巧,并未跟我们进来,而是俏皮的笑着将厅门轻轻的合拢。
我见再无他人,止不住心中澎湃的爱火,弯腰突然将云横身抱起,直往卧室而去。云轻轻娇呼一声,随后秀面通红的埋首在我的胸口,娇身微微颤抖闭上双眼,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第二天一早,我刚刚用过早饭,正与庞德公攀谈,忽然有王直来报,言:“诸葛先生与关将军前来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