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莱不劝了,很难过地低着头。
云潆小老太太一样交代着:“拉玛学习要再努力一点,英卓要好好听阿嬷的话,阿鲁不要淘气,海莱要继续画画。”
孩子们都答应了。
她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二个男孩攥着她的衣摆,就这么一直到了车旁。
珍妮举起相机,云潆看了他一眼。
海莱请求:“云老师,我们照张相吧,我想放在我书桌上。”
几个孩子都眼泪汪汪看着。
“可是云老师哭得好丑。”云潆捂着眼睛。
大家觉得她这样好可爱,英卓抢先说:“云云老师我爱你!”
拉玛随后:“我也是!”
阿鲁羞红了脸:“云老师我也爱你。”
海莱动了动小嘴巴,没说出口。
他们在开出了花的操场上拍了一张合照,珍妮又给几个孩子各自照了独照,说洗出来会寄到学校。
再怎么不舍,总有分别的时候。
云潆从车窗探出半边身子,一个劲朝校门口送她的老师和孩子们挥手,直到长街的尽头,珍妮一拐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长街上,云潆最爱的老官家,嬢嬢问从刚才就一直坐在这里的方清源:“崽,那你怎么办?”
方清源看着那辆载着云潆的车从他面前驶过,他看见她了,她却没有。
他朝嬢嬢笑了笑,让她不要担心。
他早就决定的,会一直这么爱她,只是不需要她知道。
其实县道没什么好风景,云潆想起自己来的那天,坐在老乡的拖拉机里,望着一望无际的泥泞山路,感受到过从没感受过的心情。
当时说不明白。
现在,她懂了。
这条路,一趟又一趟,一道车轮又一道车轮,送来许多支教老师,给孩子们带去希望。
她也曾是其中一员。
她也曾光荣而自豪。
可走的时候,她感觉到了羞耻,觉得自己是逃兵,做不了那么伟大的人。
云潆抬手捂住眼,让珍妮把这两天拍的素材都传给她,不要往网上放。
珍妮笑了一下:“你当我傻吗?你真以为你现在还需要立人设?咱现在就是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好嘛!我偷偷拍了好多方校长,我就是想留给你嘛!”
云潆的手没遮住,眼泪顺着她那颗泪痣滚下来。
珍妮还是那样笑着:“以后啊,放给你孙子孙女看,可以吹牛逼吹一年,瞧,你奶奶我当年泡过这么帅的仔!厉害吧!”
云潆哭出声:“你闭嘴!我才不要嫁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