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增肥游戏与文字游戏
我闻庞德公之言,见他手捻须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由眼前一亮,想到这老头子手握“绅谊道”这秘密组织,或许真有什么绝佳的办法,于是问道:“不知岳丈大人有何妙谋,干恭而请赐也。”
庞德公呵呵一笑,道:“贤婿若往谯郡,原本自平春入淮河,乘舟楫顺流而下至寿春后,再走颖水便可,然如今曹操与孙权集重兵与合肥、庐江、寿春左右,想必盘查甚严,怕是不免道路难行,如此老朽以为不如经汝南而去更佳。”
我脑中想着他所说的路线图,点了点头却不说话,这虽然重要,却非关键,想必这老头还有下文。
果然,庞德公停顿了一下,眯着眼睛看了看我,问道:“子翼可还记忆得刘正此人?”
我楞了一下,随后恍然道:“岳丈所指,可是曾为‘太玄’、‘霜雪’二剑,赠干白鹿之皮,制剑鞘的刘子文先生否?”
庞老头点了点头道:“正是刘子文,如今不妨直言相告于贤婿,其亦是我‘绅谊道’中人也。”
靠!怪不得当初刘正是由黄寿推荐而来,我这岳丈那时对我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啊,如今想来,还真的说不准那白鹿皮是不是刘正的。
“子翼或许不知,刘子初并非寻常之匠人也,其乃为刘巴之兄长,虽亦是饱学诗书之人,却自幼喜奇淫技巧之事,故其父一怒之下将其逐出家门,老朽曾于他落魄之时以为资助,后便纳入‘绅谊道’内。”
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那个痴迷于制造兵刃匣鞘的人,竟会是刘巴的哥哥,我脑中比较了一下两人的相貌,到还真有几分相似,既然刘巴才智过人、味览典文,刘正自然也不会差,他能做出如此气质绝佳,颇具内涵的艺术品来,若没有深厚的才学根基,绝难达到这样的境界。而他那敢以士人之身满心倾注于众人皆鄙之业的执着精神,则更令我叹服不已,难怪当初我随便的一番说辞,竟让他引为平生知己了。
虽然惊讶的得知了刘正的身份,但我却对庞老头为何忽然问起他来感到奇怪,于是眨了下三角眼,不解的问道:“岳丈因何提起刘先生来?”
庞德公闻言如老狐狸一般的笑了笑,道:“子翼怕是不知,刘子文除擅制兵刃鞘匣外,尚有一绝世之能,乃为更变人之面貌,使旁人近于咫尺而难觉之术也。”
浑身一震,我不由自主的从嘴里冒出“易容术”三个字来,庞老头听了,有些诧异的望着我道:“易容术?子翼所言甚妙,这三字正可为此术之名,子文若知必欣喜也,不过贤婿莫非亦知此等奇技否?”
自从被老婆嵇云那“金丝宝甲”唬了一次后,我便更对这些传说中的神功秘宝不怎么感冒了,“易容术”这名字不过是我看多了武侠小说后,下意识的的脱口而出而已,若是什么“缩骨功”之类的我到还能相信几分(去年看电视时,中央台的确采访过一个民间老艺人,一米七几的个子能穿进两三岁小孩的衣服里,虽然令人惊叹,但也不是小说里写的那么玄),但不凭外力便大改容貌我却不信,想来庞老头口中所说的,多半是刘正会一手高超的化装术才对。
我很快恢复了平静,笑道:“小婿仅曾略有耳闻,刘先生既会此奇术,想来当可助干前去谯郡。”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我心里仍是打鼓,要以我如今的心思,到真希望能有个人皮面具或是神奇的武功能彻底变成另外一番模样才好,刘子文纵然技艺再高,恐怕也不能改变我的脸型和胖瘦,若是遇到熟人恐怕难免不起疑心。
这世上从来未有百分之百的安全,即便我再不放心,眼下却也无有更好的办法,因此又和庞德公计议一番之后,我便定下了与嵇云前往谯郡之事。
晚上,众人安寝之后,黑暗之中,我与嵇云面对面侧卧于榻上,便悄悄将所定之事一一转告于她,嵇云听闻我真要冒险与她前去,自然又是感动又是担忧,她娇躯微微颤抖着,在我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道:“妾自嫁于夫君,未曾有些许相助之处,此番夫君又欲为妾之事身赴险地,实令妾感激肺腑,然妾虽深知夫君之才智高绝,又有义父相助,天下恐少有人可抵,但此去路上皆为曹操所辖,乃是虎狼之地,万一……万一……,不如还是妾自带小莲及两三家人前去为好。”
我听她声音中充满了忧虑,揽着她柔若无骨的腰肢,安慰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我又怎能令你一人前去?何况嫂嫂既对你有恩,自亦是我之恩人,这于情于义皆当亲往才是。云儿不必过于担忧,你我只需悄而行不做声张,当可接了嫂嫂母子无恙而归。”
嵇云想到我和庞德公既已商议,怕是再难改变,又听我之言,乖巧的点了点头,伏首在我的胸前,轻咬了咬樱唇道:“夫君既定了主意,妾便遵夫命,若是……若是真有不测,妾必以死相随,以报夫君宠爱之情。”
既然已经决定去了,我反到不那么害怕,听着嵇云的娇声软语,抚摩着她如绸般滑腻的肌肤,我不由胸中火起,呵呵轻声笑着调笑道:“云儿何必说那不吉之语,不若现在便报了为夫之情,先为我生个孩子如何?”说着,便双手齐动,片刻之后便听她娇喘连连,一时间满屋皆春……。
第二天一早,庞德公便命人去找刘正,而我则不露半点风声,继续准备迁居之事,且在有意无意之间,将消息散布出去。
六天之后,刘正来到我家中,这半百之人几年来似乎未有变化,见到我这知音,自是欣喜,但如今我有了庞老头女婿的身份,他于言谈举止之间不免多了几许恭敬之色。
刘子文领了庞德公之命,开始着手为我易容之时,立即如同变了个人一般,繁文缛节、恭顺谦辞等等一概瞬间不见,表情严肃的命令我绷着脸坐了足足半个时辰,他自己则拿着纸笔,眼光如电的围着我转来转去,不时的记着些什么,但凡我脸上有丝毫的变化,都会沉着脸呵斥一番,实另我苦不堪言,尤其看到边上的庞老头笑眯眯的坐着喝茶,就更为郁闷。
艰难的熬完半个时辰后,我只觉脸上僵硬无比,呲牙咧嘴的活动了一会才恢复了一些,而这之后,我虽可以不用再绷着脸,但无论走到何处,刘正均跟在一旁,紧盯着我的面部表情。我即便知他必是在大师级的高手,但整天这样被人注视着,那感觉实是痛苦万分。
过了一天,刘正则不再跟随于我,而是自己躲进屋中琢磨起来,令我庆幸不已,但晚上便有新的噩耗临头,他看着我的脸,充满不容违抗的语气说了一个字:“吃!”
于是,此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便开始了增肥大业,彻底体会了一把“填鸭”的感觉,直至搬到鱼复十天之后,刘子文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淡淡的道:“虽尚有不足,但亦勉可为也,变肤色、更发须、增褶皱虽可换人之面貌,然却仅为下乘之术,若欲令熟识者近而不察,当取变于内,改容之轮廓、变体之纤壮,再外施以术,方可略有小成也。”
我听了不由苦笑连连,一个多月就长了二十多斤只说勉强?兄弟我的肉不往脸上长又有什么办法?虽然老哥你说的的确有理,可这哪里是常人受得了的?
孙权一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随后骤然起身,碧眼圆睁,浓眉立起,一张方正的大脸之上满是怒容,站在厅堂之上愤恨的道:“大耳贼竟敢如此卑劣无赖,莫非欺我东吴无人否?薛敬文!你速传命下去,令公瑾与子明互为调换,韩当、蒋钦、董袭、陈武!你四人速去整顿兵马,三日后随我起兵五万,往柴桑会同公瑾讨伐荆州!”
薛综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见韩当等人慷慨激昂的上前领命,才勉强出班,坐于一侧的张昭、顾雍、步骘、严畯等一干文士虽知不妥,但想到刘备与诸葛亮竟欺人如此,亦是气愤不已,也实难怪主公动怒。
出使而归的诸葛瑾一张长脸阴沉着,立于厅堂之中,心中苦笑着暗道:“贤弟啊,你与使君未免所为太过,以荆州乃为汉室之地,非东吴之地,不可擅相还赠的理由不肯交出也就罢了,又怎在文约之上动了心思?嘿,‘若得栖身之地不足五载,亦当还于吴’被你说成‘若得栖身之地不足,五载亦当还于吴’,这实不能怪我主大发雷霆。”
虽然这么想着,但诸葛瑾还是不避嫌疑的躬身施礼,对孙权道:“主公,臣有一言请禀。”
孙权皱着眉头,面沉似水的看着这个诸葛亮的兄长,冷冷的道:“子瑜有何事要言?”
诸葛瑾从容的道:“主公,刘备与诸葛孔明借文字而强讹荆襄,确乃令人愤恨,然如今与曹操大战方歇,寿春尚有中原十万之众虎视眈眈,主公不可不虑也,况且守荆州者乃为赵云、庞统,此二人皆非善取之辈,还望主公三思。”
诸葛瑾话音才落,便见张昭捋着胡子起身道:“子瑜所言甚是,合肥等地初定,当先稳固所得之地再图荆州,何况主公早料刘备难还所借州郡,实不可因一时之怒而草率用兵,昭觉陆伯言所转蒋干之言颇有其理,荆州之地远巴蜀而近我东吴,只需厉兵秣马,静候良机,日后必可收还于主公也。”
有张子布和诸葛瑾两人带头,其他文臣便也一一进言,劝孙权还需三思而行。
孙权非是卤莽之人,起先不过乃是一时气愤,这时听众人所说,也知自己确实冲动了,因此虽有几位武将支持出兵荆州,却还是暗自叹息一声,咬了咬牙道:“如此便依张公所说,暂不发兵,不过绝不可松懈操练兵马,一旦有机可乘,我必要讨回荆州,以雪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