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刘备决然道:“还是中计为好。”
若不是为了救那丑鬼,你老大选哪条关我屁事,然而眼见庞统有血光之灾,我不得不道:“使君若选中计,干有两事需讲。”
“偶?先生有何高见,尽可道来。”刘备见我主动进言,很是高兴的道。
庞统却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我微微一笑道:“使君若用中计,其一应谴人密与张松、法正相会,请其作为内应,以言语迷惑安抚刘璋,使其不能早察使君之意,如此若得涪城后或可一举而至成都城下。”张松死不死自然和我没关系,但若非被刘璋提前发现了刘备的企图,或许他不会派张任等人驻守雒城(广汉),那若封锁消息进兵迅速,没准能出其不意的拿下这成都的屏障,如此一来庞统自不会去落凤坡找死。
刘备听了连连点头,我继续道:“其二,刘璋手下众将以张任为最,应请张、法二人设法将其远调他处,或可与严老将军互换,严颜虽亦忠于刘璋,然其必已年迈,又心挂百姓,使君应更可从容对之。”
“多谢先生之谋,备受教了。”刘备面带喜se的起身一躬道。
我忙也还礼,连称不敢。
晚上饮宴之后,庞统独自来我帐中,也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嘿嘿笑着道:“子翼千里奔波,想必是为统与士载而来吧。”
见我苦笑着点头,庞统才面se凝重的道:“莫非子翼真察统于川中有xing命之危?”
我自然不能说是历史上的事实,只好叹息道:“干与士元xing情相投,相交甚深,关乎生死大事,怎可掉以轻心,眼见你必至落凤坡,又怎可不来?”
闻我言,庞统那张丑脸上露出无比感激之se,眼中神se复杂的看着我,片刻后长叹一声道:“子翼待统之情谊实厚也,如此统怎可再相瞒?有一事当需告之于子翼?”
我大惑不解的望着他,不知其所说的是何事,只见庞统苦笑了一下道:“前ri子翼让统去追查那黄寿之手下,实非是无有结果,而乃统故意隐瞒难以相告也。”
见我听后睁大了眼睛,一脸愕然的样子,庞统自嘲的道:“子翼倾心待我,我却欺瞒于你,实是愧疚,当ri子翼描述那人长相之后,统已隐约有所知,后亲身打探已几乎可断定那幕后之人为谁。”
突然间听说暗藏于荆襄的秘密组织老大已被庞统所知,我自是心中有是紧张又是兴奋,忙问:“那人是谁?”
庞统一脸奇怪表情的道:“那人非是黄寿,乃是…乃是统之叔父庞德公也。”
“什么!庞…庞德公?”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我竟失声叫了出来,随后满面惊愕的望着庞统,大张着嘴,脑中一片混乱,竟然会是那个神态从容,和蔼风趣,才高八斗的卧龙、凤雏、邓艾之师庞德公?!
见我那副表情庞统也不奇怪,点头道:“正是,统初时何常不如子翼般?”
怪不得他跑到襄阳去转了一圈后却对此事之字不提,不过我仍难以相信庞德公这个隐士中名人便是那实力强大的组织之首。
庞统叹了口气道:“黄寿客栈中那人,统于未投我主前便几次在鹿门山见过那人,子翼当知我庞家亦是荆州大族,虽叔父不理族事,却仍是本族之长,因此只以为乃是族中仆人向舒叔父禀告事情,也未在意。”略微停顿了一下,见我专心致志的听其言,继续道:“统既从子翼处得知此事,自然便心中有疑,故亲自前往襄阳,又密谴人关注竟陵黄寿,不久果见黄长庚与那客栈伙计在鹿门山下与我叔父相见。”说完眉目间露出感慨神se。
既然庞统如此说,想来应是不假,但心情渐渐平和下来的我,依旧疑惑的问:“只凭此事,又怎能断定庞老先生乃幕后之人,庞老先生名声在外,黄寿若带仆从去拜望应也不意外吧。”
摇了摇头,庞统道:“统自然不会仅因此而定论,然子翼可知我一番密查之下,还有何发觉?”
“你发现了什么,我怎么知道?”我不由心想:“到了这时候还卖官子,真是本xing难移。”
见我不语,庞统才干笑了两声道:“庞、黄、蔡、蒯、马、习、杨七大族中,庞、黄便不再说,蔡、蒯两族自也早非当初,而马、习、杨三族中竟常有人秘密前往黄寿府中,除此之外,子翼恐怕想不到,就是连江南的朱家也与之有联。”
“此势力久在荆襄,隐匿如此之深,士元怎会轻易得之?”我问。
庞统诡异的笑了笑道:“子翼莫要轻看我师兄所布下的耳目,若是有心之下,便是再密之事也可知一、二,况且我料叔父恐非将荆襄大族全揽于手,应是仅为其中部分而已,否则我师兄又怎能不知?”说着又叹息道:“至于统未早告于子翼,乃是深知叔父xing情,其心静淡,绝无雄图大志,又对子翼极为青睐屡次相助,应无恶意,但其中却亦有私心,还望子翼莫怪。”
诸葛亮知不知恐怕难说,不过庞统所言虽都可辩解为巧合,但巧合多了便不再寻常,因此我如今也信了八、九分,至于庞老头的xing情,我虽不敢肯定就如庞统说的一般,但以他手上的实力,若要有所作为,荆襄之地恐早已不是如今模样,况且从感情上来讲,我也无法相信他是大激an似忠的那种人,而且数次救助于我,也的确没有歹意。
摆了摆手,我道:“士元何必自责?此乃人之常情也,后ri干回荆襄yu去鹿门山拜望庞老先生,不知士元以为如何?”
庞统愣了一下,随后沉吟了稍许,道:“子翼若去想来也无妨,正可带士载同去,若是能知因果,也是一桩好事。”
我听他言,隐约察觉到这家伙竟然开始帮刘备惦记上庞德公手上的力量了,不由暗自苦笑。
忽然又听庞统道:“周瑜恐怕已起犯我荆州之心,不过想来师兄应已知晓。”
这师兄弟两人的才智,实在不能不让我佩服,于是我笑道:“士元所料不错,干临去柴桑前,孔明已知周公瑾之意。”
略微长出了一口气,庞统也笑道:“好在子翼未在我主面前提此事,否则恐怕要动摇了取益州之心,周瑜虽多有奇谋,然以师兄的稳重,想来荆州应无危险。不过周公瑾诳子翼前去,恐怕是顾忌子翼与我师兄携手,可却又允子翼而走,实在令人费解。”庞统说着不由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