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涌上了一股燥意,江秋渔深吸口气,目光往下一扫,忽然瞥见林惊微方才剥好的那小半碗鸡肉还好好地放在桌上。
那人只顾着剔骨了,一口未动。
扶乐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霜霜姑娘,我不太舒服,先去休息了。”
她丢了这么大的脸,哪儿还敢再呆在这里,平白让人看笑话?
江秋渔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殿下自便。”
她甚至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扶乐来失落地嗯了声,她知道自己跟霜霜的关系算不上亲近,方才也是她自作主张为霜霜出头,怪不到霜霜头上。
可是她毕竟受了伤,这人却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她们一路相伴,霜霜对她就没有一丝的动容吗?
扶乐来失魂落魄地走了,江秋渔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排骨到自己碗里。
林惊微走后,众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方才大家还以为她要暴起伤人了,谁知林惊微居然什么都没说,众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看向洛希月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一分异样。
这位洛姑娘居然能说服清蘅君,她究竟是何人?
洛希月也是一脸懵,她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心中只觉得十分荒唐。
大反派真的是因为她这张脸,才放过她的吗?
那她为何不将自己一起带走?
而且她走之前,根本就没看自己……
还有那名也跟白月光长相相似的女子,究竟是谁?
眼下人多眼杂,洛希月准备等私下里再去寻这位姑娘,了解清楚情况。
巧了,江秋渔也是这么想的。心悦之人,这位霜霜姑娘又凭什么享受师姐的温柔?
见了洛希月之后,凤桉对江秋渔的怀疑也淡了几分,这样的情况出现了太多次。
就连师姐都没看出她的身份,她应当不是那个人吧?
既然不是那个人,又怎么配享受师姐的温柔?
凤桉真是越想越气,心里仿佛哽着什么似的,她极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往霜霜姑娘身上看,可总还是忍不住要瞥上一眼。
江秋渔咽下最后一口鸡肉,姿态优雅地擦去唇边的一点油渍,“凤桉姑娘慢用,我先走了。”
她没跟江折露打招呼,免得又将这只胆小的四尾狐狸给吓噎着,至于那位洛姑娘,更是从头到尾都不曾得到她的半缕目光。
反倒是洛希月,虽然没有跟江秋渔坐在一起,却时不时地借着喝茶的动作偷瞄她一眼,看上去着实不太聪明。
赵舒寒要在城主府内大摆三天筵席,赴宴的宾客皆可住在城主府内,赵舒寒已经提前让人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
江秋渔才刚踏出门口,便有一名婢女冲她福了福身,“姑娘可是要去休息了?”
“嗯。”江秋渔跟着她走了几步,远离了热闹的庭院后,忽然轻声问道:“清蘅君离开了吗?”
她的嗓音幽幽的,仿佛带着股诱哄的意味。
那名婢女双眼迷蒙,眼里黯淡无光,她的表情略有些僵硬,分明从来不曾见过江秋渔,却对江秋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姑娘,清蘅君并未离开,现下已在桃月馆内住下了。”
桃月馆是赵舒寒特意让人收拾出来给宾客们住的地方,江秋渔猜到了林惊微不会立马离开,毕竟这人离开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她勾了勾唇角,“那你准备带我去哪儿?”
她们穿过一条幽静的小道,脚下是石子小路,路两旁种着碧绿的青竹,竹叶随风飘动,沙沙作响。
和煦的春日透过竹叶落在石子路上,印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周围很安静,婢女的声音清晰可闻。
“桃月馆。”
她的回答在江秋渔的意料之中,江秋渔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不对,不是桃月馆。”
她在脑海中回忆着城主府内的地形,声音轻而温柔,“是萧竹院,对吧?”
婢女一愣,随后赶紧点了点头,“对的,主子说的是萧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