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搬进长秋殿后,我就感觉时常受人窥视。半夜的时候,我偶尔能听到窗外徘徊的脚步声,有一次月光清亮,我甚至看见了投在窗上的人影。但是我叫宫人出去查看,却又一无所获。”
“有的时候,我伴驾回来,会发现屋子里的东西被动过了,我叫来宫人询问,却又没有人承认。”
在皇宫里装神弄鬼,和巫蛊一样都是死罪。即便没有鹿窈这层关系,也是宫正司严打严查的范畴。
鹿窈虽然得宠,但她搬入长秋殿是小产后的事情,如果是想靠鬼神吓掉她的孩子,此时也没有必要了。
难道真的是和鹿窈结怨的嫔妃或者宫人?
“昭仪在宫中有和谁结仇吗?”荔知问。
鹿窈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和后宫中的人来往,实在想不出来能得罪谁。一定要说的话,也就是怡贵妃罢。”
荔知对怡贵妃倒没有多少怀疑,鹿窈有孕的时候怡贵妃都能忍住,何况是小产之后?
“怡贵妃已经有一个成年并且受宠的皇子了,她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荔知说。
“我也认为不是怡贵妃。”鹿窈说,“只是,我也想不到其他和我有过节的人了。”
“昭仪放心,此事我调查清楚后,一定会给你一个答复。”荔知说。
鹿窈刚要说话,一道太监特有的阴柔声音打断了她。
“皇上驾到!”
荔知下意识站了起来,回头往花园入口处看去。
身穿天青色便服的皇帝大阔步走了过来,一把将正要起身行礼的鹿窈给按了回去。
“你身体还未养好,不必行礼了。”
长秋殿的宫人急急忙忙搬来一个红木圈椅,谢慎从撩开袍子坐了下去,又拿起原本倒给荔知的花茶一饮而尽。
“嗯……你这宫里的花茶总是别有一番滋味。”谢慎从称赞道。
“那当然啦,这花茶是臣妾一页一页翻着食经调配出来的,每一朵花都是晨露未干时采摘下来的,新鲜清香,不比皇上爱喝的大红袍差!”鹿窈笑着,甜甜地说。
荔知站在一旁,垂着眼睛,心中复杂万分。
“荔宫正也在,你是来探望昭仪的?”谢慎从对她抛出了话。
“奴婢听说昭仪身体好转,特来请安问候。既然皇上来了,奴婢就不打扰了……”
荔知刚刚出言告退,谢慎从声音乍冷:“站住。”
“你可知道今日早朝上,琅琊郡王为了钱仪望的贬谪,挺身而出,被百官攻讦?”
来者不善,荔知先跪为敬。
“前朝之事,奴婢不知。”
谢慎从冷笑道:“你当真不知?”
“奴婢确实不知,皇上何出此问?”
鹿窈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拿不准何时才是出面帮忙的时机。
“有人告诉朕,你和琅琊郡王私交过密,你可知道,朕最恨的就是前朝和后宫相互勾结!”
谢慎从将空茶盏重重地放回桌上,沉声道。
荔知并不害怕,她知道,以谢慎从的性格,如果真的动了怒,她也就不能好好地跪在这里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