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怎么不让下人通传一声?”钟老爷子似乎正和钟父商量些什么,看见毓秀进来的时候微微有些愣。
毓秀向两人行了礼,“有一件事儿毓秀要告诉父亲和祖父,还请两位听了别责怪毓秀。”
钟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笔,“有什么事儿秀儿直接说就是”,有些奇怪孙女这般姿态,“我和你父亲又不是那等子不通情理的,你说就说,我们责怪你作甚?”
毓秀微微垂头,声音比刚才高了些,“因为毓秀说的还是那日楚昭的事。”
钟老爷子到底年纪大,还没反应过来。钟父脸瞬间便阴了下来,“为父不是早先就警告了你,不许插手皇家的事儿吗?你当为父是吓唬你吗?我为官十几年,伴君如伴虎这个道路从来不敢忘记,你……你怎么就不听!”
毓秀见父亲是真生气了,也不忙卖关子了,“父亲别气,女儿知道您是关心我。可就照着您所说的,我不去关注害我的人,那他们日后只能是变本加厉的欺负到我头上。”毓秀垂下头,做一副委屈的模样,“之前我说那个祖父和父亲因着我没证据并不信我,可毓秀如今也有证据了。”
“证据?你哪儿来的证据?”老爷子发问道。
毓秀便原原本本将今日御花园上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末了补充道,“想来皇后娘娘如今也是知道了,祖父父亲若是不信可以和姑姑去对峙,毓秀总不至于拿自己的清白来污蔑他们。实是这两人实在太过分了!扯上我不够,非要将咱们钟家拉入这摊浑水里!”
钟家从不涉及党争,亦是坚坚定定的未来辅国大臣,楚昭拼了命想上这座大船,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钟老爷子听完脸上表情也不太好,任谁听到有人如此谋算自己的亲孙女怕都露不出什么美好的表情。
“秀儿,这件事只是你和清平公主两人的片面之言”,钟父素着脸说。
毓秀便有些着急了,“父亲,事到如今你还不信女儿,我与那赵纯有什么仇什么怨,我犯得着这么冤枉她吗?
钟老爷子摆了摆手,又摸着自己的胡子,“你父亲不是这个意思”,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是这等迂腐的人,“秀儿的话我和你父亲相信,是因着我们了解你的品性,可旁人却不会这么想。尤其你速来和清平公主走的近,你们两在一起听的谁又当的真?”
钟父点了点头,脸上又有些为难的表情,“尤其是我们亦有后顾之忧。”钟皇后可还在宫里,若然没有切切实实的证据就将这事儿捅了出去,弄不好便是将天戳了一个窟窿,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便是如此,“皇上表面仁善大度,实则不想眼皮子底下出现一丝他看不见的东西,凡事掌控欲太强。”
“你姑姑在宫里头虽然是皇后至尊,却也如履薄冰。现在一切尚未有定数,若然楚昭真的像秀儿你说的那样心机深沉且早有谋算,一但我们将此事禀明了圣上,他一口反咬过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圣上万一怀疑是皇后想为太子肃清道路呢?秀儿,这些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毓秀确实没有祖父和父亲想的那样深远。她太着急了,抓着了楚昭的小辫子便只想一口气将他狠狠摁死,却忘了她身边亦有要保护的人,“祖父说的极是,是我太过着急了。”
钟老爷子看孙女紧皱的眉头,便又爽朗的笑道,“秀儿如此是担心我钟家吗?还不必这般,他人虽说说皇子,可我钟家也是百年世家,他动摇不得的?他要想求娶秀儿以正大光明的方式便是,此种小人姿态实在为君子所不齿。”
毓秀还愁眉不展,钟父当她实在气恨楚昭和赵纯算计她,便道,“他虽是皇子到底没什么实权。毓秀要实在气了父亲便想办法找人给他弄些麻烦事儿……”
“楚昭为人心机深沉,父亲别轻举妄动”,毓秀连忙道,要是楚昭察觉出来钟家在对付他,不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来。
钟父摸着胡子笑道,“斗筲之人,何足算也。他纵算计千万遍,我钟家人一身清清白白的,凭他能弄上什么脏污的东西?”钟老爷子亦是认同钟父这番话,两个人这幅坦荡荡的姿态,到弄的毓秀有些不上不下。
父亲和祖父这辈子注定当不了谋臣,他们两太直,也太刚。上辈子也是如此,若不是祖父太刚,凭借着钟家的威名怎么也不至于走上那条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