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孙安正打算去不夜赌城找赵寒夜,跟踪段五爷的事情由他派人去做再适合不过,才要出门,魏忠贤便一脸喜色地到了府上。
孙安知道他是为了斗鸡的事情而来,没有惊动孙世勋,独自来见魏忠贤,笑道:“不知宫内的斗鸡场,选在了何处?”
“就在西宫的梅园,”魏忠贤可是见证过那场斗鸡的,笑道,“这次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的家眷都争着要来观赛,斗鸡要是赢了,公子的大名将会响彻皇宫内外啊,可谓是一鸣惊人,比那黄荣的响亮多了。”
孙安笑道:“不敢奢求成名,只要能稍微盖掉一些之前的恶名就够了。”
魏忠贤笑道:“公子谦虚了,这可是为国家长脸,也是有功于大秦,陛下龙颜大悦,必会有封赏。”
孙安问道:“斗鸡之事,可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宫内的赛事定了,明日只管带着斗鸡进宫就是,”魏忠贤笑了笑,身躯微微前倾,“但宫外的场地还没定呢!我今日就是来和公子商量此事的。”
孙安皱眉道:“这件事陛下让魏总官全力督办,自然由你们定就好了,我一定会全力配合。”
“不不不,可没这么简单!”魏忠贤连连摆手,看孙安如此单纯,低笑道,“先不说斗鸡的事怎么样,这选场地也是大有学问的。”
“哦?愿闻其详。”
魏忠贤喝了一口茶,这才说道:“孙公子,你想想,这洛阳城的斗鸡场,大大小小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个,小的暂且不提,光是容纳千人的就有五个,但比赛除了宫里一场,内城一场,就只剩下四场了,昨天斗鸡的消息已经传遍洛阳城,他们还不得为了这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孙安似有所悟,问道:“你是说……他们要会找我要这个名额?”
“对啊!”魏忠贤一拍手,笑道,“公子,这可是陛下钦点的斗鸡赛,又关乎大秦国的颜面,谁不想沾这个光啊?不说别的,就是门票,也能比往常多卖出两三倍去,名利双收的事情,谁会放过?”
孙安猛然明白,这是比赛中的一个商机,和竞标有些类似,果然宫里的人思路就是活泛,魏忠贤这是想送点好处给自己。
但孙安眼下的钱已经够用,也想和大内总管打好关系,抱拳说道:“这件事既然是魏总官督办,就由你们选定好了,我只负责照顾好斗鸡,其余的一概不问。”
“这怎么能行呢?”魏忠贤马上摇头,笑道,“公子的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你那天在殿上为大家说话,很是长脸,大家都记着你的好呢!师傅要时刻侍奉陛下左右,但他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行动不便,我也要经常跟在身边帮忙,不宜长期在外。再说了,宫里有规定,我们里面的人是不许和外界多接触的,如果不是这些事,我们连出宫的机会都很少。”
孙安略作沉吟,他知道魏忠说的是实情,但他跑来出主意,主要还是想卖人情,不然奉旨办差事,这理由再正当不过了,他们自己操作,独吞这些好处也没人敢说话,何必非要让给自己?
忽然想起上次斗鸡场的相遇,恐怕也不是偶然,他既然宫里人不便外出,那么出宫一定是百般遮掩,魏忠贤却主动现身来找自己,又在鸣凤楼帮了大忙而不要任何好处,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前一次他就有所怀疑,昨日听了独眼龙那一番话,更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险恶,虽然有心和大内总管打好关系,但并不想结成一党,这完全是两个概念。
原本孙安心中还有结好宦官的念头,但魏忠贤如此主动,反倒警惕起来。
魏忠贤见孙安半晌不说话,倒也不勉强,说道:“公子若是怕得罪人、嫌麻烦,我们也可以去办,无需为难。”
“我孙安是怕事的人吗?”孙安微哼一声,露出一副桀骜的神色,似乎受不过魏忠贤的激将,站起身来抱着胳膊说道,“洛阳城我就没有怕得罪的人,这件事交给我吧!”
“哈哈哈,公子果然够直爽!”魏忠贤也起身抱拳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还有三天时间,公子定下场地之后派人到宫门送个信就好。”
孙安回礼道:“多谢魏公公一番美意。”
魏忠贤点点头准备告辞,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低声说道:“公子,自从前日面圣之后,陛下似乎对你有考察之意,这段时间可要好好表现啊!”
孙安微微一怔,再次抱拳,却没有多说什么,魏忠贤点头一笑,出门而去。
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魏忠贤最后的提醒,很显然是暗示他武宗皇帝派祖继武出宫,不只是单纯的保护斗鸡那么简单,正是自己的一番话打动了武宗皇帝,让他有意暗中考察,和自己原来的猜测差不多。
孙安深知要想拥有兵权,得到皇帝的信任至关重要,如果武宗皇帝真的老迈昏聩,他会继续以纨绔的身份韬光养晦,寻找外出带兵立功的机会。
但自从发现武宗是装病的那一刻,他就改变了主意,武宗既然是装病,说明他有心病,要为皇帝去除心病,就要得到他的信任和重视,第一步自然是尽快改变原来的形象。
从种种迹象来看,洛阳现在正暗流涌动,如果能得到老皇帝的倚重,帮他去除心病,不但自己能平步青云,甚至连那些意图暗中对付孙家人也不足为惧了,这比得到孙玉阳的信任更加重要。
孙家正处在危险的旋涡之中,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只靠远在边关的孙玉阳不足以力挽狂澜,孙安深知这一点,不管是为了自保,还是不枉费穿越的机会和神奇的系统,他都要全力以赴,改变本主的命运,改变孙家局势。
唯有绝对的实力和坚强的后盾,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保障!
正在门口发呆,忽然院子里嘈杂起来,孙良正招呼着家丁们搬出来两只箱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一个个地撑开穿上绳子,原来是孙安让他更换的外墙灯笼。
回过神来,孙安把孙良叫到东院的那座花园前,从怀中掏出两个荷包,指着北面的两道墙说道:“这是我昨日出城时在城隍庙求来的两个平安香囊,算命的说了,挂到东南角的外墙上可保平安,你一会和那些灯笼一起挂上去,千万不要忘了。”
孙安出事就是在对面的红楼上,孙良以为他是受了惊吓才去求的平安符,心中暗自叹息,连声答应下来,小心将香囊收好。
孙安又叮嘱他要挂在旧灯笼的位置,就挂在灯笼的提手上,不要装进灯笼里面,安顿好之后坐着轿子前往不夜赌城,孙良原本还想劝一劝,但想孙安刚赢了许多钱,肯定劝不住,只好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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