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我什么时候离开的安徽,我已经记不到了,当时年纪太小。我只记得我爹娘死的时候,我师傅把我接到了巴蜀,当时只能用腾云驾雾来形容。所以你要问我具体是怎么从安徽到巴蜀的,我确实回答不上来。”胡烨继续胡编乱造,反正骗死人不偿命。
张辅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了一地,他没想到胡烨会是这样的回答。
连忙擦了擦嘴角的茶水,又回到了刚才处变不惊的脸色,继续问道,“小时记不清就算了,那你是何时下山的,到这里又用了多久。”
“何时下山的我也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师尊告诉我不要轻信陌生人。他说人之初性本恶,只要有利益,再好的人都会变成恶人。”胡烨说着瞟了瞟张辅,见他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中不由的一笑。
继续说道,“下山之后,一路走过陕西、山西、直隶。见过了奔腾的黄河,黄沙漫天的高原。具体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只记得有数不清的日出日落,还有那阴晴圆缺的月亮。”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张辅终于坐不住了。
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本以为问了几个很有深度的问题。谁知道胡烨只有三个不知道,让他再也难以保持镇定,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本来就不知道嘛。”胡烨很无辜的说道,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你……”看着胡烨那副无辜的样子,张辅很想发怒。
但是又不知道对谁发作,只好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暗恨这半天的斯文书生是白装了,于是端起那被已经溅出一大半的茶杯,一口倒进了嘴巴。
“在我查清你的真实身份之前,你那里也不许去。就给我待在军营,要是你敢私自外出,看我怎么收拾你。”张辅的小宇宙爆发了,笔直的站了起来,朝着帐篷门口走去。
看张辅要走,胡烨连忙站起身来,要抱张辅这条大腿,现在正是时机。
“张大人且慢。”胡烨站起来说道。
“什么事?你不知道我很忙么。”张辅转过身来,恶狠狠的朝着胡烨说道。
张辅现在很生气,本以为一个十来岁的小奸细,自己只需略显威严,胡烨就会乖乖就范。但是自己费尽了心机,除了知道了胡烨的籍贯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他现在都不知道出去怎么跟手下说,难道跟他们说自己被一个小毛孩子玩弄于鼓掌之中?不行,太有损威严了。难道出去说胡烨就是北元的奸细?还是不行,张辅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
“张大人不必气恼,我自有办法证明我不是北元的奸细,而且我还能送张大人一场大造化。”见张辅转过身来,胡烨用右手撑着下巴,略显高人姿态的说道。
一个毛孩子给的一场大造化?估计只有弱智才会上当。张辅自然不是这种弱智,所以很明智的没有说话,直接转身继续走向门口。
“你真的不想听么,那可是有关北元的。”胡烨现在很想一脚踢给张辅,这种互惠互利的事情都不听。
但是考虑到张辅那魁梧的身材,只能将这个想法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待日后有机会再收回来。
“噢?”听到有关北元的消息,张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说道,“你倒是说说看,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北元的奸细,又怎么给我一场大造化。若你说的是真的倒还罢了,若你敢欺骗于我,后果会是你想不到的!”
“百户放心,这等大事,小子怎敢有所欺骗。只是此事事关重大,难免隔墙有耳,还望百户大人蹲下身来,小子说与你听。”见张辅上钩了,胡烨便摆起谱来。
在这军营之中会隔墙有耳?难道外面那些巡逻的士兵是摆设?
当然不是,胡烨不过是想让张辅放下身段,让这位未来的英国公蹲在自己面前,似乎会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