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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散开,伍慈迟迟捱捱,待人走的差不多了,转回石青身边,望了眼祖凤,小声道:“石帅。慈提议收拢流民,不仅为了增加辖下丁口,还想补充新的士卒,以免三义连环坞的人在新义军中占得份额太多,以慈之意,见他们调拨些到民部,志愿兵尽量从收容的编户中选拔,如此方妥。”
“坏东西!一肚子馊主意。”祖凤一听就忍不怒骂起来。
伍慈畏缩了一下,转而殷勤地望着石青。石青默然点头道:“行云的考虑还是有些道理。对三义连环坞的兄弟们,我们既要诚心接纳,不能自外;也要防止少数宵小之辈。。。”
“你说谁是宵小之辈!”祖凤冷斥一声,面如寒霜,这回真的生气了。伍慈她可以不计较,石青的话她却不能不在意。
石青尴尬地摸摸下巴,笑着哄道:“防患于未然吗,这也是对三义连环坞的兄弟们一种爱护。。。”
“其实。。。”伍慈涎笑着上来解围。“石帅应该尽快与祖小姐成婚,大家成一家人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三义连环坞的兄弟也会安心,就算有些宵小之辈也掀不起风浪。”
“呸!做梦。”祖凤轻啐,恼怒中带上几分羞涩。
石青谓然一叹。成婚?怎么可能。
为了新义军民部能有个新的家园,为了挽救二十多万南下流民的生命;对孙威的许诺、北上大干一场的心愿,他都统统忘却了,哪还顾得上成婚。
听见他的叹声,祖凤一黯,噘着嘴走了,远去的身影孤伶伶的。石青正想追上去解释,却发现夜色下还有一个更为落寞的身影。
是孟还真。
“孟兄。耗子没为你安排住处?”石青踱过去问了一声。
短短半个时辰,孟还真整个精气神完全变了。从初来时的意气风发变成现在的黯然消沉。听到石青问话,他淡漠地回道:“谢石帅挂念,孟某住处已经安置妥当。”
“孟兄似乎有心事?”石青望着他的脸色,试探地问道。
“说不上心思。有些失意罢了。”
孟还真说着,盯着石青,困惑道:“孟某与石帅一晤,原本以为,石帅乃是明辨是非,怜民疾苦的仁义之士。今晚一见,实在失望。石帅意欲掳掠民众,抢夺军粮;所作所为,不知立身何处?不知持何立场?以孟某看来,新义军除了胆子更大,与其他盗匪一般无二。”
石青沉吟,想着该怎么解释。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世间人,皆有私欲,但凡有刀有枪,只会驱民一逞,谁会以民为贵?”孟还真黯然叹息,转身离去。
“等等。”
石青追上去,一揖道:“孟兄金玉良言,石青铭记在心。只是,这世间并非任由我等涂抹挥洒的乐土。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石青有不得已的苦衷,望孟兄体谅。”
“苦衷?”孟还真顿住脚步,似乎等着石青解释。
石青苦笑。他知道未来,知道将有二十多万人会在南下途中死亡倒毙,可怎么解释呢?“孟兄。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石青与新义军如何,请君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