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青窝了一肚子的不舒服,又闻到了脂粉味儿,果真过去照着周鸿踢了好几脚,完全是使小性儿,她自己也觉得无理取闹,可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火儿。
周鸿不觉得疼,反而要抱着她安抚:“可不能再踢了,这么大的肚子,万一伤着腹中的孩儿可怎么办?乖乖别恼,你若是觉得还不解恨,要不咬我几口?”
他近来哄媳妇儿的业务极为熟练,实在是孕中的媳妇儿心烦气躁,脾气一天天见长,与原来那个善解人意的媳妇儿大是不同。
才入医门没多久的赖大庆还私底下告诉他:“医书上说,孕中妇人脾气多变,并非原来禀性,而是怀着孩子情绪不稳,大人一定要多担待着些。”
这小子虽然粗疏,但好几次见到师傅对着周少将军使小性子,便有些担忧惹烦了少将军,祸及婚姻不谐,便动了心思。
周鸿被这小子几句话给逗的差点笑出来:“你小子想什么呢?本将军既娶了她,便是要疼她宠她,她再刁蛮些又有何妨?”他想起当初相识,一路走来,叶芷青都表现的太过冷静理智坚强,让他一度很挫败,总觉得女人过于强大了,让他想疼她都无处下手。
没想到怀了孕,随着孕期的漫长,她竟是转了性,时不时掉几回眼泪,生起气来扭头就不理他,总要他软语安慰许久,才能渐渐哄的她开颜,心里却觉得甜透,原来她卸下心防原来也是个刁蛮可爱会使小性子的丫头。
叶芷青可不会跟他客气,近来差遣的周少将军颇为顺手,有时候半夜想吃个烤肉粥粉面点,也总要推他去买。
周鸿从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耐心的一面,竟然心甘情愿爬起来穿好衣服,大半夜骑马去夜市买吃食,连假手于人都不肯,总觉得这是夫妻之间的乐趣所在。
他买回来,看她散着头发大着肚子,披着衣裳做在被窝里狼吞虎咽吃完了,抚着肚皮满意的躺倒睡觉,竟是比自己吃到还香甜。
大肚子孕妇被强搂在怀里,还哼哼唧唧,去掐他胳膊上的肉:“坏人,让你出去在外面胡混!”
周鸿心里偷笑,暗底里运气,胳膊上的腱子肉鼓成疙瘩,她竟是掐不动,气的在他肩上捶了两下,隔着衣衫咬着他的肩头不放,一会竟觉得牙酸,坐在他怀里流眼泪:“你就气我罢!气我现在身子不方便!让我掐一下咬一口都不肯!”
周鸿见她哭的情真意切,近来真是觉得她成了水做的女人,忙替她拭泪,也不再逗她,还特意放松下来,拍拍自己的胳膊:“来来来使劲掐使劲咬,为夫保证不再鼓劲,不让你咬的牙酸!”
叶芷青扯开他的腰带,将外袍中衣扒开,露出光着的膀子,沿着他壮硕的肩头一路咬下去,在胳膊上咬出一排排紧密的牙印儿,咬的满意了才露出几分笑脸:“鸿哥你瞧,是不是像刻上去的?有朝一日你我走散了,我凭着这牙印儿就能找到你!”
“说什么傻话呢?”周鸿在她唇角偷得一吻,将她当个大宝贝紧贴着自己怀里搂着,恨不得嵌到自己怀里去,满心的欢愉宁静:“我们是要长长久久的陪伴下去的,怎么会走散了?!一直走到齿摇发落,变成老头老太太!”
叶芷青将脸贴在他汗津津的脸上,身子紧贴着他汗津津的怀抱,大热的天也不嫌热的慌,只恨贴的不够紧,声音里也带着说不出的欢喜:“你说的对,我们要一走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发完了火心里舒服多了,这会儿就能客观的看待周鸿逛青楼之事,还知道关心一句他案情进展:“夫君见天往青楼窜,去见秦七的红颜知己,可查到什么线索了没?”
周鸿在外口紧,但在叶芷青面前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他凑近了她耳边小声道:“真没想到秦七也是个风流种子,四处留情,最近真是费了老鼻子劲,将他生前的红颜知己都查了一遍。你猜怎么着?”
叶芷青适时露也惊愕的表情,以满足他说书吊人胃口的欲望:“怎么着?”
周鸿轻啄了下她的鼻尖:“秦七在外面光长期包养的名伎就有四五个,时不常光顾的就更没数了。”他下巴轻抬,暗指院里兰心:“秦七也曾是咱们院里这一位的入幕之宾呢。”
“兰心姑娘?”
叶芷青近来对文艺工作者兰心姑娘颇多好感,能将琴棋书画练到一定的程度,哪怕是为了服务广大男性观众,那也说明这是个聪明的姑娘。长的聪明又有灵性的姑娘,却阴差阳错入错了行,着实令人扼腕。
周鸿点点头,见她露出惋惜之色,顿时喷笑:“你这是什么表情?同情还是怜悯?”
叶芷青靠在他肩头,忽有几分惆怅道:“她也是个身似浮萍,不由自主的可怜人。我若是没有遇到夫君,也不知道会落到什么境地去呢?”
当初被贺铸所救,若非周鸿路过,被送给他当作礼物带走,落到贺家后宅子里,也许就是生不如死的境地了。
周鸿心里怜惜,在她发间轻吻:“瞎说什么傻话呢?你我就是天造地设的夫妻,能够相遇是上天注定的。再说你瞧着就是个富贵命,将来必能妻凭夫贵,得封诰命,哪里能与外面的阿猫阿狗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