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二爷见不得这光景:“行了,你哭什么!婉姐儿今日在府上小住,你先回去照料她的起居吧。”
闻言,陶氏也收了泪,满心满眼的痴恋着望着乔二爷,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留念,然而乔二爷已经转过了身去了内室。
她捏了捏帕子,太多的不甘,精心算计了一辈子,连这个男人的心都没得到过。
陶氏和乔若婉相继出了小亭轩。
通往内院的小径上,每个几十步便挂着一盏红绉纱的灯笼,暮春的晚风有些大,吹得灯笼左右摇摆。
斜斜的人影拖得老长且涣散。
陶氏一改悲屈之样,冷冷道:“哼!我还当王凤那贱人这回学会隐忍了,她倒是下手挺快!还差点让你父亲冤枉了我。”
自从乔若素血崩而死,乔若婉最怕这样夜深人静,有风无月的晚上,她加快了步子道:“母亲笃定是王姨娘下的手?”
“不是她还能有谁?二房如今也就我与她二人,那瘦马能不能抬了姨娘还要另说!”陶氏语罢,一阵风吹起了她的衣摆,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乔二爷所居别院的方向又传来隐约的哭笑声。
乔若婉拉住了陶氏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些畏惧道:“罗姨娘都疯了这么久了,父亲怎么还不把她处置了,放在府上真是晦气。”
陶氏一路未语,只是加紧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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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苑,王凤侧躺在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打着金制的小算盘。
听完赵妈妈的话,她停下了手头的事,顿了片刻才道:“那瘦马腹痛之事恐怕没这么简单,陶氏再蠢也不会对她动手,这不是无疑引起二爷的不满么?”
王凤看着烛火下的刻着花纹的承尘,凝视了良久才道:“这下二房该热闹了。”
赵妈妈没有听懂,皱着眉,十分着急的问:“姨娘,莫不是陶氏又想找替罪羊?”
多年前害了柳姨娘,让罗姨娘背了黑锅;这一次难道是打了自家主子的主意?
赵妈妈越想越觉得不妥。
王凤却勾了勾红艳艳的朱唇,指尖拨弄着算盘上的小金珠,慵懒道:“且等着吧,明日就该见分晓了。”
“可是姨娘,万一---万一陶氏当真是想害您可如何是好?”赵妈妈担忧道。
王凤的桃花眼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她看着人的时候,眼睛是发光的,尤其是当她胸有成竹时:“陶氏还没蠢到这种地步,再者如果是她做的手脚,那瘦马就不止是腹痛这么简单了。”
赵妈妈似乎突然领悟到了什么,遂小声道:“姨娘,您的意思是?”
王凤点到为止,笑的格外妩媚:“我正好缺个时机,这次就让二爷欠我一次,他要是能冤枉了我最好不过,待到真相大白,我也好找个由头逼他让素姐儿认我当干妈。”
赵妈妈再次云里雾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过自家主子是大智若愚的存在,她稍稍放缓了着急之心,又道:“姨娘,大少爷让人送了信过来,说是神医同意收素姐儿为徒了,只是,他想让素姐儿亲自去找他才叫诚意。”
王凤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呵---什么玩意!我王凤在意的女孩儿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还想要诚意?!让他也拿点诚意出来,否则我们家素姐儿才不要拜他为师。”
赵妈妈眨巴着干涩的老眼,艰难的消化着王姨娘的话:“姨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