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瑕目光清冷地看着他,在回答之前,有意停顿了几秒,让气氛陷入略带尴尬的冷静。&ldo;沈江是不是已经串通了另一股势力,准备要我和沈钦的命?&rdo;她的声音依然非常的平静,但内容和沈铄的倾诉却是风马牛不相及,&ldo;他们的计划,被你发现了……是吗?&rdo;第三重面纱&ldo;……啊?&rdo;沈铄的表情凝固了,眼泪还挂在腮边,看上去有些滑稽,看得出来,他被刘瑕问得猝不及防,&ldo;你……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rdo;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否认,这已是足够的表态,刘瑕变换了一下姿势,打量着沈铄,在心底思量着可行的对策:沈铄这张牌,还可以争取,但要发挥多大的作用,就得看她接下来的表现了。&ldo;你的出场有些太急切了,沈铄先生,&rdo;她的语气依然不疾不徐,好像生命根本没受到威胁,&ldo;当然,我相信你在逼走工作室时,确实存在了一定程度的示威心理‐‐你被我的分析言语触动,怒火混合着求助的渴望,这让你想要和我发生一点接触,当然是以优势的地位……这些自我剖析,你并没有说谎,事实上,你很聪明,沈铄,你知道说谎骗不过我,所以今天你说出口的话都是真的,只是做了一定的隐瞒……你没解释的是,在工作室搬迁往国金以后,你为什么没有再次强迫物业让我们迁出……当然了,国金的管理集团很强势,未必会卖你这个面子,强逼工作室出走,但,至少可以让物业来找点麻烦吧。一间公司要在大厦里安身立命,总是有些环节需要打点的,你却没有凭这点来找存在感,而是直接上门道歉。是因为你的自尊心和不安感忽然消失了吗?不,并不是,只是你想要和我交谈的需要胜过了这些。&rdo;&ldo;这并非是你流露出的唯一破绽,在我们的交谈里,你的情感有失控,但重点偏离。你提到青少年时期发生的意外,这是你噩梦的来源,然而,你的话却是陈述,而非宣泄。有条有理的回忆,尽量客观的简短描述……沈铄,回想一下你做的其他咨询,在你动了感情,打开心扉以后,你的话是不是会变得断断续续,以&lso;我&rso;为主?这就是你扯动心结的表现,你的谈话意识回归到了内世界,关心的内核是自己。但这一次,你谈话的归宿并非是这个事件,它只是先行的解释,谈话重心在你父亲对生命的漠视上,尽管你最近一直梦到往事,但他对人命的淡泊,才是如今所有矛盾和痛苦的焦点。&rdo;&ldo;两个前提条件相加,逻辑链就简单了。你来找我,是因为你想要警告我‐‐你不是你父亲,依然尊重人命,不忍看到两个相识的人惨死‐‐但,你没有直接告诉我,并非是因为难以启齿,而是因为沈江毕竟是你的父亲,背叛他,就等于是背叛你所拥有的一切,让你成为你的那些东西。沈家的权势和钱财,你的身份地位,还有最重要的,他一直以来所教导你的那些东西……&rdo;如果说沈铄刚才的表现,已算得上是失态,那么现在这两个字,已很难简单形容他的状态了‐‐冷汗大滴大滴地从额头上滴落下来,脸色带了死青,他的每一个关节都在不自觉地颤抖,刘瑕拿起沙发上的小毯为沈铄披上,沈铄揪着毯子把自己包了起来,在沙发上缩成一个层层叠叠的球。&ldo;我……&rdo;他说,声音几乎难以辨识,破碎又颤抖,&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但是……&rdo;也许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猛地咽了一口唾沫,抬起头看向刘瑕,&ldo;他们是真的想杀你,逃……逃吧,去国外吧,刘瑕,走得远远的,和沈钦一起,别让他们找到……你很难想象他的强大……他几乎无所不知,什么都办得到,你不会是他的对手的。&rdo;&ldo;逃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rdo;刘瑕简单地说,&ldo;他是不是很早就和沈江取得了联系……关于我的所有资料,都来源于他吧?&rdo;沈铄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刚才迸出的警告吓到的人似乎是他,他显得魂不守舍。&ldo;应该……都是……&rdo;他一把握住刘瑕的手臂,嘶声说,&ldo;还有新闻上说的死人,那两起割喉案‐‐&rdo;&ldo;也是你们通过滨海和他打的配合?&rdo;沈铄颤抖地点头,&ldo;那个监控……是我、我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