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大喜,只盼着赶快回家休息。就这么一分神的工夫,我忽然觉得脚下一绊。身子站立不稳,向前踉跄了两步。虽然我最后努力稳住身形,站了起来。但是把前面的姚媒婆带倒了。轿子一歪,上面的纸人纸马上翻滚落地,嘭的一声闷响。
我心里奇怪:“怎么这个动静?”
再看那纸人的时候,前胸已经开裂了,然后里面漏出一股白气来。马上,周围的温度就低了好几度。
姚媒婆叹了口气:“来不及啦,只好凑合一下了。”
然后,我看见她拿出来一块大白布,手脚麻利得把那纸人裹了起来。嘴里念念叨叨:“白天办喜事,晚上办丧事,两个苦命人,以后要和和气气。”
然后,姚媒婆取出火柴来。把白布点着了。
火烧的一点都不旺,冒着蓝幽幽的火苗。
过了一会,火光下出现了两个影子,其中一个呆站着,另一个冲我们磕头。
姚媒婆摆摆手:“算啦,回去好好过日子吧。”
我忽然突发奇想,问了一句:“麻子,害你们的人是谁?”
周围响起麻子阴冷的声音:“算啦,人家有权有势,我也不指望报仇。”
我挠挠头:“我就是想知道是谁这么坏,万一以后遇见了躲着点。”
麻子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然后听见他郑重其事的说:“害我们的人,是流氓。”
我错愕,这不是废话吗?于是我再问:“是哪个流氓啊?”
麻子说:“就是桐柏的那个流氓。”
随后两个人影越来越淡,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随即,地上的火熄灭了,只剩下一堆纸灰。风一吹,也就散了。
我挠挠头:“麻子这小子当鬼当傻了吧。谁不知道是桐柏的流氓啊。难道还有外县的流氓跑一百里地来强奸傻西?还不够油钱呢。”
姚媒婆心事重重的劝我:“天下,在乱葬岗呢,别乱说。”
我满不在乎的指指文闯手里的桶:“咱们有黑……”
文闯连忙向我使了个眼色。我聪明的闭上了嘴。然后悄悄问他:“这黑狗血,对付谁的?”
文闯声音极小:“大侄子。”
我悚然一惊,看来姚媒婆大晚上出来不仅仅是为了给傻西送魂啊。
这时候,我看了看姚媒婆,她脸色很不好,看来,没有逮到大侄子,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毕竟,从今天白天的情况来看,虽然村民谁也没有埋怨,但是绝对都很发愁。
眼看已经到村口了。走过那块建设小康社会的影背墙,我长吁了一口气,看来,今晚上没有什么事了。
但是,姚媒婆脸色更差了。这意味着她失去了一个抓到大侄子的好机会。这还意味着,我们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一进村,我就感觉气味都不一样了。街上明显的有一股血腥味,而且,不少人家的大门上还贴着王二画的镇鬼符。
我咋咋舌:“真是病急乱投医啊,我二大伯还挺有经济头脑。”
我正在东张西望的走,忽然文闯说:“你们等等我,我憋不住了。”然后,他把狗血桶匆匆的塞到了我手里。
姚媒婆喊:“别走太远。”
文闯闷声闷气的答应了一声:“知道了。”然后七扭八拐,不知道走到谁家的墙角下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