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张永匆匆而入春和殿偏殿,此刻朱厚照正伏案边打瞌睡边复习功课呢,这杨先生布置下来的课业,可是一点也不敢怠慢。
朱厚照见张永而至,便放下手中毛笔,笑盈盈问道:“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张永上前,伏在他耳边悄声嘀咕道:“那人……进京了……”
“真的?他现在人在哪里?”朱厚照眼中闪过一丝亮意,那人居然真的到京城来了,看来又有一场好戏可瞧了!
“据说盐帮之人,今日聚集在京城西郊的普宁寺,那普宁寺已经荒废多年,盐帮聚集此地,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张永娓娓说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没准真能见到那个人呢!”朱厚照突然来了精神,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宫去了。
“哎……殿下,殿下,等等,皇上今日如果要来东宫巡视,怎么办?”张永情急之下,只能搬出朱祐樘来压制他的玩心了。
“没事,没事,就说我去校场骑马了,父皇又不是不许,况且我方才听说李东阳那几个老头已经奉诏进宫了,怕是父皇一时半会都抽不开身的!”朱厚照这猎奇的性子一上来,可是谁人都劝不住的,张永无奈,也拿这小祖宗没办法,只能带上几个人,跟着太子爷屁后保护着,毕竟要是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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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渚寻着那信上所写,来到了普宁寺,但还没等她靠近,便觉得这普宁寺今日气氛不对。
照理说这普宁寺是个荒废已久的寺院,而今日,这里里外外却多了很多奇怪的人,他们看着就像是当地居民,附近的寻常百姓。可以夏云渚办案的经验来讲,从这些人不同寻常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他们绝对不只是普通百姓那么简单。
游芝到底在不在这寺中?如若她在,那她到底与这些人有何牵扯呢?
她原本以为此事只是游大小姐的一个恶作剧,然而现在看来……此事并非那么简单。
正当夏云渚思虑之际,突然被一人从后面环住腰身,她本能抬起手中刀柄向后击去,那人却身形一闪,及时躲了开;待她再向反方向击去,那人再一闪身,却出现在了她面前。夏大人寒刀出鞘,身手极快,霎时间刀刃已架到那人脖颈之上。
“你不要命了!”夏云渚定睛一瞧,幸好及时收手,不然这大明王朝唯一的继承血脉便要命丧她刀下,这笔买卖,她可赔不起。
“能死在夏大人绣春刀下,岂不是做鬼也风流!”朱厚照不以为然的表情,真是令人讨厌极了……
“无赖!登徒子!”夏云渚收刀,负气转过身去不想理会他。
“夏大人今日出现在此,莫不是也为了盐帮之事而来的?”朱厚照坏笑一敛,霎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盐帮?你是说,普宁寺中那些看起来像普通百姓,实际上面露凶光之人,都是盐帮的人?”夏云渚回首问道。
“哎,我说你这人,查案就查案,干嘛遮遮掩掩的装不知道!”朱厚照面上原本一脸严肃的表情,又开始耍起不正经来。
“谁遮遮掩掩了!我今日前来此地,是为了救人!”夏云渚懒得理他,便从怀中取出游芝的那封信,塞到了他手中。
朱厚照打开那封信看了看,眉宇不禁微微一锁。这游芝,又是为何会卷入盐帮之中来呢?此事也太过蹊跷了些……看来今日他们二人,都把此事想的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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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芝今日真是倒霉透顶了。
她原本只是想气一气隆庆大长公主,顺便也气一气夏云渚,她想试一试夏云渚在危难时刻会不会在意她,便出此下策,用重金买通了一个仆役,制造了一场假装自己被绑架的闹剧。
怎知那仆役拿了钱,办了事,将她绑在普宁寺大殿的佛像后面,就跑路了。那仆役将她所藏之处又是极为隐秘,她以为这样就会试探出夏大人心中到底有多在意自己,然而她左等右等,没等到夏大人,却等来了两个奇怪之人……
游芝透过佛像间微小的缝隙,将将看那两个人走进了破败不堪的大殿,其中一个人身着一身深青色行衣,头上束着一顶玄色琥珀束髻冠,男人身形虽魁梧,但却眉宇深锁,一双黑亮的双眼,仿若深海般摸不清底细。
与青衣男子一同走进大殿之上的人,头戴一个斗笠,斗笠上垂下来的黑色面纱罩着脸,游芝完全看不见此人的长相。
“这许多年未见,师兄别来无恙啊。”那斗笠男子说话的声音却与他身形极为不符,仿若是无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