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然想起,东陵无忧公主第一次入宫时,她无意间对上的那个眼神。
姚梓妍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头顶淋到脚。
遍体生寒。
她几乎站不稳,她惊慌失措地抱住送子观音图和绣帕,对萧如月说道:“皇后娘娘,臣妇身子突然有些不适,想先告退了。”
“需不需要本宫传太医来瞧瞧?”
“不不,不用了。臣妇只要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便没事了,老毛病,老毛病了。”说着抱着东西,也顾不得许多礼仪,便落荒而逃。
“娘娘,这魏王妃不是来试探您的么?怎么自己反而落荒而逃了?您临摹的那幅送子观音图,墨迹还未干,她怎么就慌成了那样?”
银临扶着萧如月起身,看了看姚梓妍仓皇逃跑的背影,十分不解。
萧如月笑道:“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而做了亏心事的人,别人稍稍一刺激,她就会害怕自己做的事情暴露,自然会落荒而逃。”
“娘娘过去认识这魏王妃么?”银临一时口快好奇道。
萧如月闻言,表情冷了冷,银临自知说错了话,连忙噤声。
但她着实好奇,皇后娘娘是东陵的公主,公主养在深宫,虽不说与大夏皇都隔了千山万水,但这千里之外的遥远,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认识魏王妃?
况且,娘娘年方十八,魏王妃是三十的人了,这根本不是一代人,如何会有交集?
但百思不得其解归不解,她却是不敢再问了。
“对了,方才你的话还没说完,昨晚叶贵妃是在琉璃阁里么?”萧如月已若无其事地切换回姚梓妍来之前的话题了。
姚梓妍来之前,银临在说昨晚夜探琉璃阁的事情,由于昨晚宇文赫就住在邀凤宫里,银临自然不好大半夜的去打扰,便等到皇后娘娘起身再行回禀。
没想到话刚说一半,魏王妃就来了。
“是的,昨晚叶贵妃的的确确是在琉璃阁中。但奴婢发现,琉璃阁里有一间房间,住了个人,说是宫女,但似乎没人知道她是谁。她平日里也不与人交际。随叶贵妃入宫之后,就没怎么见她出现过。这两日奴婢会让人多留意琉璃阁的动向。”
“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萧如月把玩着袖口的绣花,陷入沉思。
一个几乎不与人来往的神秘宫女,成天在琉璃阁里神出鬼没。会不会,她就是叶海棠出宫时留在宫里的替身?
这念头一经闪过脑海,萧如月便叫银临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交待了几句,银临先是一愣,而后眼睛亮了亮,便离开了。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绿衣好奇的很,目光都要追出去了,娘娘跟银临说悄悄话都不与她说。
“绿衣,去拿上两份你做的好点心,咱们去御书房。”
“啊?”绿衣一时反应不过来。
“啊什么啊,去御书房给君上送去呀。本宫要去瞧瞧君上日理万机的模样。”萧如月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
绿衣这才似懂非懂的。但想到娘娘要去御书房给君上送吃食,她就开心的不行。
郡主在王府那儿会没少受苦,好不容易害郡主的人都遭了报应,郡主也成了和亲公主嫁到西夏来当皇后,日子眼看好过多了。
谁曾想这西夏后宫也是个虎穴狼窝,事情一波接一波,她总担心自家郡主挨不过去,或者是因为两国联姻的问题对君上太过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