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信无奈叹笑:“明日谢某设了一场宴席,季宇务必光临。”
谢信又想耍什么花招?林策皱眉凝视对方半晌,谢信似如享受一般迎合他的目光。
“恭王身毙,广湘王无能,朝中局势大变,有资格继位的周家人,只剩淮王,吴王和陈梁王。”谢信肆无忌惮,“贤臣择主而事,原本支持恭王和广湘王的世族公卿,如今都要另寻明主。”
“一些看中淮王的世族公子,托我邀请淮王参宴,给大家一个结交的机会。”
林策与周则意结盟,虽一直并未在朝堂上公开表明立场,他的偏向早已被久浸官场的人精看出,更逃不过谢信之眼。
谢信早料到林策的回答,暧昧笑道:“明日傍晚,我来府上迎接,你我二人同去赴宴。”
“不必。”林策冷淡拒绝,“谢相只需告诉末将地点,末将自行前往。”
“若我不说呢?”
林策斜睨他半眼,爱说不说。
谢信不愿告知他地点,不去便是。
周则意若应付不了那些世家子弟,把事情搞砸,也是他自己无能。
他往后少不得和那些世家公卿来往,必须得习惯应对。
纵使搬出淮王,同样被林大将军冷漠无视。
谢信无奈,摇头哂笑:“青竹院。”
面具后的眉宇微蹙:“怎么又是那里?看来谢相对秦楼楚馆甚是偏爱。”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谢信表情浮夸,“南昭人人皆知我谢书怀洁身自好,从不沾酒色。”
“季宇如此误会,势必导致未来夫人对我生出成见。”
“选择青竹院,只是因为那些世家公子们喜欢。”
美酒佳肴,五音六律,美人作伴,不正是红尘中人梦寐以求的权势富贵?
况且饱暖思淫欲,酒后吐真言。喝得半醉之时,更容易暴露一个人的品性。
林策神色冷漠,懒得回话。
他倒是无所谓。有人请他去一夜千金的销金窟,又不用他将军府的开销。
既然谢信已将事情说完,林策正准备叫孙有德送客,赶快把人打发走,忽然又有亲卫来报。
“廷尉正卿求见。”
不仅林策,连孙有德都颇为惊诧。
廷尉府主管司法审判,和将军府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廷尉正卿来将军府做什么。
“廷尉正卿说,”亲卫看了一眼谢信,“他有急事找谢相。”
廷尉府找右相,找到镇北将军府来了。
谢信不禁一笑,以客代主吩咐亲卫:“把他领进来。”
林策略有不悦:“既然谢相和廷尉府有事相商,有德,安排车驾送右相回府。”
这回轮到谢信对他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走到院中石凳上坐下,赖着不走。
没过多时,亲卫领着廷尉正卿进入院内。
虽是找谢信,廷尉正卿好歹知晓此处乃将军府,先朝林大将军行礼,寒暄恭维几句“将军病情如何?”
“前日上朝,观将军气色尚可,今日再见,精气神俱佳。想来将军入京月余,已习惯京城气候,不会再出现水土不服的病症。”马屁拍完,他转向谢信,欲言又止。看来有事相商,不想让林大将军听到。
谢信却道:“本相和将军同朝为官,私下关系更是亲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何须避讳。”
廷尉正卿暗自腹诽,林大将军初次入京,才过一个月时间,什么时候和谢相私交甚密?谢相这样讨巧示好,未免太过刻意。
但他听从谢府侍卫所言,在将军府将人找到,避着主人密谈确有不妥。
既然谢相都这么说,他只好直言:“昨晚少府少监遇刺,刺客虽已被捉拿,但刺客说……”
“……说他受已毙的恭王指使。谢相,这事,是否还要深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