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正三品的太子詹事,就对应尚书令,其下三令、四率、中庶子、庶子、洗马、舍人等等官员,也都能在朝廷里找到大致对应的职位。
不过实际上,历代太子詹事这个位置,往往是给资深老臣荣退的悠闲之职,由此可见制度设定的固然好,但由于储君与皇帝之间的天然对立,皇帝是不会给东宫那么大权力的。
李世民不必说,那是马上打下来的江山,有自信与威望在,有底气给李承乾折腾,而其后在深宫里长大的唐朝皇帝,李治和李弘之间,真的算信任了。
李治清楚这个儿子性格仁厚,身体又差,没办法夺自己的位置,所以对于态度的约束并不太强,哪怕数度监国都没有什么实权,但至少宰相班底里面还有戴至德为太子一党。
不过其他东宫官员,依旧没有太大的实权,直到如今太子监国。
杨执柔明白豆卢钦望的意思,却不看好:“太子手段温和,除了之前逼迫各家放粮赈灾外,并无大动干戈之意,如今三省六部与东宫各领其职,以新颁布的《建言八事》为核心,按部就班的赈灾济民,朝堂局势十分稳定。”
“东宫臣子并非无事可做,恰恰异常繁忙,倒是那李元芳,听说每日午后准时离开皇宫,悠闲得很。”
“一边是每天忙得昏天黑地,只为在太子监国期间争取功劳,以谋未来的东宫臣子,一边是功劳已经足够,就等着升官的李元芳,你认为这两方争得起来?”
豆卢钦望听着都觉得东宫惨,皱眉道:“那李元芳之前提拔了都官郎中,是不是忍不住,要开始大肆培植党羽了?”
杨执柔摇头:“自从来了洛阳,除了朝会外,李元芳唯一一次入宫觐见太子,就是举荐那个新罗人当都官郎中,都官司本来就不是位高权重的司部,群臣不满的也只是那个金良图的身份。”
“不仅是金良图,这李元芳喜用寒门,与陇西李氏联系都不多,如今关内勋贵子弟,对他颇有异议,或许也正因为这点,圣人和太子才会特别信任他吧,大肆培植党羽这点真的算不上……”
豆卢钦望咬了咬牙:“总有些矛盾可言,也不求扳倒李元芳,令其无暇他顾便是!太初,我若能当上刑部侍郎,定助你入阁为相!”
杨执柔不置可否:“以你我之间的交情,何必许此承诺?我一定是竭尽全力助你的!”
豆卢钦望不禁有些奇怪,这位好友似乎并不热衷宰相之位,可都走到侍郎这个位置了,哪有不想着入阁为相的?
当年崔守业那般千方百计,才是正常之态,就算是持家低调的裴行俭,都是十分希望成为宰相,名留史册的。
豆卢钦望无奈之下,唯有退而求其次:“无论如何,不能让崔修业上位,太初可否应我?”
杨执柔点头:“请放心,我也不愿崔修业称心,我明日再去拜访尹大夫,让御史台紧扣崔守业昔日的罪名,至于李元芳那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然道:“我近来倒是听说一件事,他为一个罪女奔走,要洗去其罪身。”
豆卢钦望大喜:“那女子是谁?”
杨执柔道:“是上官侍郎的孙女。”
豆卢钦望立刻泄了气:“是当年充入掖庭的那位小娘子?”
杨执柔目光微微一闪:“正是掖庭,这件事倒是可以拿来做文章。”
豆卢钦望抿起嘴:“上官侍郎在文坛地位甚高,阻碍此事,恐怕不妥吧?”
杨执柔道:“这恐怕是唯一能拖住李元芳的事情,思齐,我是为了帮你啊!”
豆卢钦望眯了眯眼睛,敏锐的察觉到原因不是这样,但思来想去,也顾不上许多了,顿时起身一鞠:“多谢太初!”
杨执柔赶忙将他扶起:“你我之间的关系,还需如此生分么?快坐快坐!”
两人坐下,盘算了细节后,也聊起昔日年少轻狂的岁月,拉近感情。
说着说着,杨执柔露出追忆之色,喃喃道:“若是能回永徽之时,该有多好……”
正在这时,一位侍从突然来到堂内,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杨执柔面色微变,顿时站起身来:“思齐,我内宅出了些事情,要失陪了!”
豆卢钦望起身:“天色已晚,我也告辞了!”
杨执柔仅仅将他送到前院,就分别开来,然后快步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在心腹的指引下,他看到了立于阴影中的金智照和杨再威,顿时脸色剧变:“你们是不是疯了?居然来我府上?”
杨再威盯着这位弘农杨氏观王房的嫡系子弟,目光闪动起来。
金智照则昧着良心道:“师父极为信任杨侍郎,才让我们师兄妹在关键时刻前来投奔,请侍郎放心,这一路而来,都挺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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