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半刻,秦威才惭惭地在锥骨般的疼痛中缓了过来,双眼酸涩生疼,但马上就发现了不同的地方。
在秦威的眼中,一片叶子,一撮青草,都变得生动了起来,身周的空气中,也有淡淡的雾气扭动着,溪中的游鱼也像从远方拉到了眼前,看得清清楚楚。
惊异的秦威又一次捡起了这块残破令牌,但这次再望着那些线条时,却没有了先前的若有所悟的感觉。
在手上掂量了几下,令牌很有份量,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炼制出来的。
虽然这东西刺激得双目生疼,但身上的变化明白无误地告诉秦威,这是个好东西,说不定就是自己的机缘,细细把玩了半刻,可一时间实在看不出内里的玄奥,便满心欢喜地将它收进了怀里。
看看天色不早,秦威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备用的衣服,将沾满血迹的旧衣放到溪水里清洗干净,直到再无一点血迹才收了起来。
身形一晃,秦威极为灵活地钻进了树丛里,在横生的枝杈中扭动着身体,如同游鱼一般一闪而过,只有带起的微风,摇动着枝杈。
……
时近中午,秦庄已经升起了炊烟,秦庄虽是秦家产业,却不是一家之地,地方很大,方圆十数里,几乎相当于一城一县。
在秦庄的最中心,是一座被削平的小山,比别处都高了十几丈,红门绿瓦,有一座巨大的庭院,那里就是秦家的居住地。
秦威沿着墙边一直来到一处小门,从这里进去,就回到他的家了,可还没等推门,拐角处,一行人转了出来,为首的是个唇红齿白,手摇折扇的少年。
见到秦威,为首少年将扇子在手心一拍,刷地一声合拢,然后无礼地向他的鼻子一指道:“秦威,又煅体去了吧,怎么样,今天荒体成了没有?”
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可是在语气中,那股子浓浓的讽刺却怎么也掩不住。
秦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加理会,转身便走。
“这就想走?”后头一个稍胖的少年大步跨了出来,两步便跨出三丈,一伸手就扯住了秦威的衣服,然后狠狠一拽,滋啦的衣料破碎的声中,一股大力传来,将秦威扯得脚下跟跄,险些摔倒。
“秦风大哥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回答,别给脸不要脸,秦风大哥是咱们秦家最年青的天才,跟你说一句话已经是自降身份了,竟然还敢走,找打吗!”这名叫秦寒的小胖子怒道。
“你试试!”秦威冷哼了一声,对方不是嫡传弟子,若是打伤自己,他也要受到庄规处罚。
“真以为不敢打你?就算是打残了你,秦风大哥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抹过去!”小胖子秦寒哼了一声道,“给我跪下赔礼,这事就当没发生过,要不然的话……哼哼”
秦寒说着回头献媚地看了秦风一眼,秦风手上敲打着折扇,脸上仍然是那副风清云淡的微笑。
得到了这无声的支持,秦寒更加得意了,回过头来,手指狠狠地点着秦威的胸口厉声喝道,“听到没有,跪下!”
秦威的拳头握得啪啪做响,身上的肌肉也崩得紧紧的,“秦家弟子宁死不屈,今天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不然总有一天,要你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
秦寒冷笑了一声,“还真有种!”
说着,一拳向秦威的胸前捣了过来,拳风破空,摆明一招就要秦威重伤。
秦威只来及一横臂,砰……一声闷响,连退了数步,后背撞到了红墙上,泥土簌簌而落,一条手臂完全失去了知觉。
主动出手的秦寒也不好受,他也不过刚刚煅体有成,此时要拿秦威立威出个风头,本来以为轻易一拳就能解决,可是谁料到,秦威不但挡住,还将他震退,这下子脸可丢大了。
丢了脸面的小胖子怒火中烧,脚下一点,腾空而起,狠狠地一腿向秦威砸了过来。
背靠红墙,秦威退无可退,强行举起双臂,崩紧了肌肉,硬架这一腿。
“砰……”又是一声闷响,秦威的双腿一颤,终于抵不住对方的巨力,膝间一弯,一只腿独跪了下来,双臂、肩膀全部失去了知觉,嘴角也流出一丝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