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士听了,也都面色不佳。
周围的空气立刻变得僵硬起来。
王离只好作出一副小人无赖之相。
“我此番只负责听上将军足下调遣,若是出了事,岂不是辱没我父亲名声。”
众人听了,这才舒了口气。原来这王离只是担心战败了他要担责任,所以才有此问。
李信听了,旋即拍了拍王离的肩。
“武成侯放心便是,我早已经将此次作战计划报于陛下。陛下曾经就有言在先,陇西诸多事务,都由老夫负责。不论是此次诱敌之战,还是其他事情,若是出了事,都由老夫一人顶罪便是。”
“如此,我便放心了。”
李信说着,面上却又不大自然,他自然不擅长撒谎。
等到王离和他们兵分两路离开,李信这才道:
“没听到武成侯的提醒吗,还不速速将此战事报于陛下。”
“唯!”
一旁斥候得了命令,这才挥鞭策马往大营赶去。
李喜道:
“足下,这道不同,不相为谋。武成侯只有建功之心,却无为王之意。此番从军作战,他虽然不似冯劫那般和上将军针锋相对,但也绝非和我等同流之人。上将军还是提防此人才是。”
李信对于这造反的事情,其实另有打算,摆冯劫一道,其实是想试探试探皇帝。
对李信而言,自封为王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若是二世肯下诏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陇西郡王,这才是明哲之道。
他的谋士说的对,北有匈奴,南有上党,若是他李信在这种情况下自立为王,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李信也是见过朝中风雨的人,朝中那帮老家伙没有那么好对付,更何况,蒙恬尚在,他李信还是谨慎些为好。
只是他身边的人,老是教唆他侵占阴山以北的平原,此举有利于帝国,陛下闻之必然欣喜,可是若是拔下一地,陛下到时候又要新设郡县,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稍安勿躁。我们如今才到陇西几年啊?”
“君侯,快要八年了。”
李信悠悠的道:
“八年,也并不算久。若是这个时候急切了,先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王离不同于冯劫,冯劫这厮一心想要取而代我。如果我们和他一起参与此战,战事胜利,冯劫必定会让他父亲丞相在朝中斡旋,让冯劫为上将军,留我在九原郡坐镇。”
“但王离不同,他祖父和他父亲都是被先帝忌惮的人。这孩子还十分年轻,他还没有看透皇帝,现在的他就像那个蒙忠一样,很快他就会发现,他的价值仅仅在于牵制我,皇帝从本心上说,绝不乐于见到王离此战取胜。”
“秦国被封为侯爵者,达上千户,但是先帝在世期间,能站在朝堂上议事的侯爵,姓王者,多达六人。王翦和他的长子、次子赤手空拳往那一站,便让朝中众臣心中生畏。”
“这皇帝重起通武侯,并无其他的意思,只是为了让被先帝打压的王氏族人重新效力于他。王离这这小子的叔叔伯伯们,我都是见过的,他们早就已经无心朝政。但皇帝还偏要如此做,其实只是为了看住我罢了。”
“王贲这老小子此时还在府中休闲,王离的父亲和族人都在咸阳城中安居,不敢随意走动,王离自然心有顾忌。但是他若是有朝一日看清二世的真面目,还会心甘情愿为皇帝陛下卖命吗?”
李喜听了这话,这才放下心来。
“足下所言极是。倒是李喜短见了。”
“这二世分封诸兄弟,妄图一氏统治天下,可是却薄待我们这些有功之将。咸阳宫的那些公子们,可曾为大秦帝国的万里山河开拓过半里。老夫就是对此事不满!”
“而我们呢,此战若是老夫立了功,功高盖世,你以为二世会放过我吗?当然不会,到时候我要么是像王翦,寄居咸阳,装病称老,要么就是像昔日武安君一样,被赐死。”
众将士听了,一个个自然心中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