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逸尘听她们这般争执,总算是理清楚的眉目,对于是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心中也有了定夺,毕竟先声夺人的是这个尖酸刻薄的相府三小姐,似乎为了掩盖什么,极力撇清自己不说,之前的口供到了后来很多地方就牵强了起来,显然有些底气不足了起来。
南逸尘静静的盯着萧凝然,知道看到她额头冒出很对细汗,有些手足无措,神情才微微的一变:“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有待查寻,只不过,你们二人既然为嫌疑犯,自然是不可接触其他人等,不顾碍于你们还是相府千金,且各自回房歇息,明日再议。”
萧丞相见南逸尘面容平静,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定夺,可是不管如何,他这样一来,起码是给自己吃了一计定心丸,没有龙颜大怒,也没有提及关押全府上下所有人口,也许这件事真的有转机,只不过想到两个女儿当中,定然是有一个要为此付出代价,他忍不住心痛起来。毕竟两个女儿年纪轻轻,正值青春年华,很快就会有一个香消玉损,可是想到这样一来可以保住府上几十口的人,他突然心生一股大义凛然的味道。
凡是都会有代价,有舍有得,这次的确是她们不对,自己即便再不舍,也不能舔着脸去哀求皇上,毕竟他已经算是异常的宽容了。
为了方便照顾南鑫昊,南逸尘并未回宫,而是向所有人隐瞒了自己的行踪,并且也扣留了那个张御医,让他留在相府,方便照看南鑫昊的病情。
俗话说世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早晚会被人发掘,他今夜就得像个法子,让这件事尽快的有个了结,姑且不论萧丞相已经是几代忠贞之臣,所以不能伤了老臣的心,正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只是一件意外而已,没必要搭上相府所有人的性命。单单就是一个萧宛如,他也得想尽办法去搭救不是?如果不保住相府,那么很有可能就此失去萧宛如了,毕竟没有理由让他一人独活在世。
可是此事坏就坏在并没有什么人证目睹整件事情,而那萧凝然又一口咬定此事就是萧宛如所为,如果他执意的偏袒,那么难保不会让这件事更加的惹人非议,整个事件犹如九连环一般,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南鑫昊有些难受的痛呼了一下,一只手无意识的伸向身后。见他有了清醒的迹象,南逸尘大喜,看他的动作,于是把这孩子翻转了一个面,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当掀开他的衣裳之时,南逸尘这才明白,他背后有一大块淤青。小孩子身娇体弱,这痕迹定然是落水的时候被人袭击了的。
爱怜的把他放平在床上,又轻轻的帮他掖好被子,南逸尘目光深沉,能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手的人,心地也好不到哪儿去,虽然不是没有怀疑过萧宛如,可是仅仅是想了几秒,他便否定了这个可能。
毕竟她机灵聪慧,不会干出此等殃及家人的蠢事儿,相比之下,那个尖酸的萧凝然倒是很有可能,只是他有些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人如此不顾性命的来伤及皇子进行报复。
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南鑫昊见到南逸尘那张熟悉的脸庞之时,哇的一声开始哭泣起来。
到底还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受到如此的惊吓,当真是难为他了,南逸尘将他拥入怀中,轻声哄着:“鑫昊乖,有父皇在身边,什么都不用怕,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南鑫昊声音哽咽,嗓子也有些不舒坦,声音都哑了大半截。
“父皇,抱抱,儿臣好怕再也见不到父皇了,呜呜呜呜……”当他落水那一刻,是惊恐的,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死亡,死亡又意味着什么,可是那种在水中快要窒息的感觉,让他很是惧怕。
看着他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尽是泪痕,南逸尘眸光一痛,有些愤恨起这个伤了他皇儿之人。
半晌,南鑫昊才安定下来,他的一双小手紧紧的勾着南逸尘的脖颈,就怕自己父皇会凭空消失一般。
“告诉父皇,那个推你入水的人是谁?”南逸尘尽量的将自己的声音放轻,就怕吓着了这个孩子。
南鑫昊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不过他只告诉了南逸尘,自己是被人踢入水中的,然而当时,萧宛如是在他身旁,显然,这件事的作俑者不可能是在他身旁,不然如何伸脚踢他?这结果,和南逸尘预想的一样,肯定是萧凝然所为,见她那么伶牙俐齿颠倒黑白的样子,南逸尘有些厌恶。
思前想后,南逸尘还是觉得处罚了萧凝然这个行为不可行,毕竟一旦被发现有人蓄意伤害皇子,那么肯定是抄家灭门甚至是诛九族的大罪,倒时候他即便想要包庇相府,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为这个女人,就要赔上整个相府几十口人,几代忠臣,加上还有一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真心不值。可是就这么放了这个女人,他又有些不爽,到底是伤了他儿子的人,怎可这么轻易的放过?
大堂内灯火通明,萧丞相跪在南逸尘的面前,老泪纵横。
“多谢皇上宽恕我相府上上下下几十口性命!”萧丞相连连磕头,不断的谢恩起来。他没有想到,皇上竟然宽恕了所有人,这让他突然感到很是惭愧,自己教女不善,还得皇子受伤,反倒让皇上来宽恕一切,他的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