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让我猛然睁开了眼睛,我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块露天的院子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新被子。抬起头来,只一眼,我就认出了我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我家乡的院子,只不过有些不同的是,院子西南角已经被拆掉的房子,现在依旧完好如初,我家对门已经许久没人住,已经塌了不少的李家房子,也跟新修的没多大区别。
这是怎么回事?我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爬起来,再低头看看脚下,两三米长的青石板铺成了一块平整的院坝,这里竟然真的是我老家的院子?
张卿蕤飘然来到我身边,可爱地对我吐了吐舌头,说出了让我震惊的话:“相公,抱歉,我们穿越时空的时候出了点误差,现在是05年的……”
说着,她怯生生的看着我,似乎有些害怕我发火。
穿越了?我特娘的也赶时髦穿越了?我是应该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大发横财呢,还是应该……不对!
我勾着下巴,斜睨了一眼西南角隔房姑姑家的房子,哼了一声:“真的是05年?”
张卿蕤低下头,怯生生地竖起两根白嫩的手指:“其实我说晚了两年,是……是03年。”
院子里很安静,没有半点声息,让我觉得有些莫名的诡异,再次定定地看着张卿蕤:“还不说老实话?我二姑家的房子,可是老早就拆掉了!”
“是……是93年。”张卿蕤坚持不下去了,结结巴巴得说出了实话。我整个人却如受雷击,这尼玛还真的穿越了?还是我出生的那一年?
看着她漂浮在我家大门口,我心中不知怎么的,升起了一股极为荒谬的感觉,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可是仔细想,却又想不起什么来。我到底是怎么穿越的来着,为什么没有半点记忆呢?
我摸了摸身上,钱包身份证什么的全都不在了,除了那一床盖在我身上的被子,我竟然孑然一身。
“算了,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先找个落脚的地方。”我抬起头,凝视着自家的大门,几乎本能地敲起了门。
外头的夜色很浓,浓得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我一边敲门,一边问张卿蕤知不知道现在是几月。张卿蕤犹豫了一下,告诉我现在是三月,正好是我出生的那几天。
我点了点头,见敲门没有反应,就自顾自地推开了大门。反正是自己家,家里人的习惯我还是很清楚的,别看我家大门平时总是关着的,其实根本就没上门闩。
门开了,熟悉的堂屋出现在我的眼前,堂屋中间左边摆着一张八仙桌,右边往里走一点是一堆农具被堆在谷仓里,显得有些凌乱,几根长条凳放在谷仓旁边。门背后的窗棱上挂着三根锄头,下面则是一件蓑衣。
顺着堂屋往里面走,右边是我家的厨房,一张大灶台是新近才垒好的,厨房左边的碗柜也是新的。我记得我妈曾经说过,当时她和我爸才结婚,家里老太太就张罗着让伯伯和我们家分了家。
老太太挺偏心,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分给了伯伯,天地什么的倒是对半分了,但是家具却分得很不公平,分给我们家的就一张床,三根长凳,两副碗筷,其他的所有东西都是后来添置的。
摸了摸崭新的碗柜,我心中一片了然,只是觉得荒谬到了极点,难道我特娘的真的穿越了?这碗柜真的是我家那个啊,只不过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记忆中的碗柜已经有些旧了,玻璃的柜门因为我爸妈一次打架被敲碎了,后来改成了纱帘。可是现在这碗柜真的好新,就连那崭新的玻璃,摸起来也很舒服。
碗柜旁边是石头的水缸,里面装着水。这里也满载着我的记忆,我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我爸妈就经常让我拿着小水桶,穿过院子,去院子背后的水井里打水。有时候一天要跑好几趟。
到我上初中的时候,我嫌用水桶提水慢,就开始拿扁担挑。当然大人挑的那种铁桶我还不行,但我用塑料桶却还是能摇摇晃晃地挑上两挑了。
我爸妈没受过什么教育,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反正动不动就是打,就是骂。再加上那时候我爹妈年轻火气大,那可是几乎天天吵架,我就成了个受气包,两人吵完架心情不好,就经常拿我撒气,我可以说是天天在责骂中长大的。
一般来说,我爸妈吵架之后就轮到了我的挑水时间。不过也亏得你个时候的锻炼,我读初中那会儿,身体可是很好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六块腹肌,胳膊上肌肉也是十分强壮。一直到上了高中,开始住校了,平时就总是捧着书,作为重点高中,体育课也几乎上不了,缺乏了锻炼,身体素质就开始慢慢降了下来。
看着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景物,我一时间百感交集,各种回忆纷至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