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狐……狐妖?!”
佘无极大骇,他从未听过如此离谱的事情,这年头哪还有什么妖精啊?!“准确的说,她是被有着千年修为的狐狸迷惑了心智,这狐狸看中了你们家这块风水宝地,准备强行抢占你们的房子,作为她的老巢呢。”
“而且这只狐狸的本体,还在你家里。”
洛爻看了看一楼客厅来来往往的佣人们道。佘无极被二人的话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若不是三人是特办处的大师,他恐怕早就当他们胡言乱语赶出去了。狐狸迷惑人,这简直天方夜谭!他稳了稳心神问道:“那三位大师看看,我家这个事儿该怎么解决?”
“找个会收妖的来。”
鱼婉婉看了看何允川,指着他对佘无极道:“诺,他就很不错,他昨天才收了一只食梦貘。”
“喂喂喂!鱼大师!做人要厚道!我什么时候会……”何允川还想反驳,被洛爻一句话堵得死死的,半个音都不敢再从口里蹦出来——“佘家主放心,他要是抓不好,回去必然是要被我大卸八块的。”
行,大佬说什么就是什么。-洛爻虽然点名让何允川收妖,却不会真的将他一人置于佘家这个地方不管。既然导致精怪出没的原因是龙脉外泄,若不将此事解决,他于心难安。三人决定在佘家住下,守株待兔,等那只狐妖现形。“你们说,这狐妖既然能摄人心魄,那她还出来啃这些老鼠干什么?多脏啊……”何允川想到那些死老鼠的样子就胃里难受。“狐狸属于食肉目犬科动物,它们吃一切易捕捉的动物,不仅是老鼠,它们还吃鸟类。”
鱼婉婉对他进行深度科普,接着反问道:“这个狐狸能够控制住佘芷,说明它修为不赖,而且深知佘家往事。就是不知道为何缠上了佘家……难道它曾经也被佘裕负过?”
“等它来了,问问就知道。”
入了夜,佘家大院里那棵百年大榕树的枝桠被大风吹得枝条摇曳,北风吹过的门间缝隙,就像是女人的轻声吟唱。鱼婉婉与何允川正坐在佘芷旁边的房间里,竖起耳朵听着隔壁的动静。出了呼啸而过的风声,隔壁的房间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何允川正要说些什么,他乾坤袋里的食梦貘“切~”了一声,语气不屑道:“一只千年道行的小狐妖罢了,你爷爷我一口就能将她的脑干吃咯!”
“小孩子不要说这种气话,怪吓人的。”
何允川晃了晃手里的乾坤袋警告道。“奶奶个腿!有本事你给你爷爷放出来!爷爷非吃了你这孙子脑干不可!”
食梦貘又开始暴躁,但他的话被何允川的一张符咒堵住了。“唉……这小孩太聒噪了。”
他假装无奈地摇着头。鱼婉婉睨了他一眼,揶揄道:“和你倒是很像。”
“喂,鱼大师话可不能……”“嘘……它来了。”
洛爻小声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房内安静下来,隐约传来了隔壁房间里的声音。是一段诡异的歌声。女人用白日里佘芷说话时那种奇怪的腔调,唱着《荆钗记》,那声调咿咿呀呀的,和着北风发出的呜鸣,唱得人心底发麻。“既是前妻为你守节而死,如今又在俺家招赘,看将起来,你是真真的负义呀!”
字字怪异,却字字泣血。鱼婉婉不禁想到那个传说,她走出房间,推开了佘芷的房门,就这么出现在正挥着水袖的佘芷——或者说是狐妖的面前。狐妖显然没有想到此时会有人破门而入,她不慌不忙地将水袖套起,莲步轻迈,不怀好意地笑道:“小姐是何方人士?为何夜闯我闺阁?莫不是小姐深夜寂寞,又有那磨镜之好?”
狐妖的污言秽语让跟在鱼婉婉身后的洛爻眸子中迸射出寒意。“从她身上下来,我饶你一命。”
鱼婉婉冷冷开口道。狐妖没有理会她的威胁,将媚眼抛给了她身后的洛爻,“看这位小姐的相貌已是极佳,未曾想后头居然还有好看的男人呀……”她又将水袖甩出,唱道:“郎君~万般皆由命,半点不由人呐~”洛爻没有跟她废话,抽出鬼笔向着佘芷的四关,十三鬼穴两处用力一打,佘芷便软趴趴地倒在了地上。何允川赶紧上前扶着头要磕到椅子上的佘芷,抱怨道:“不能脏活累活都是我做啊……”一只通体火红的狐狸从窗帘后面窜了出来,想要从窗台的位置逃跑,但是鱼婉婉早已先她一步关上了窗户,狐狸见自己逃跑无望,呲牙咧嘴伸着爪子就朝着鱼婉婉扑来!鱼婉婉后退两步,洛爻手里的鬼笔笔锋一转,画了道金光闪闪的符咒向狐狸身上罩去。狐狸被符咒罩住,无法再逃,它认命般的匍匐在地,将尖尖的鼻子抵上脚边的地毯,嗓子柔柔道:“各位大师,你们放过我罢……”“诡计多端的狐妖,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允川将佘芷放在床上,双手插兜走到狐狸身前,“你与这家到底什么恩怨?一定要弄死人家的宝贝女儿才肯罢休。”
他问出了鱼婉婉心底的疑惑,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趴在地上的红狐。“我只不过想为怜儿讨个公道罢了……我没想到,在那山谷中生活的这些年,这世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不容易让我寻到了佘家所在,我……唉。”
红狐叹了口气,将她与佘家的恩怨娓娓道来。她是一只活了千年的红狐,名叫萧红。百年前,她在山林之中玩耍,被一个猎人用箭矢射伤,为了逃避猎人的追捕,只得化作人形逃出了山林,却晕倒在了官道上。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当时身为大家小姐的怜儿。怜儿不仅救了她,知道她无处可去的时候,还将她带回了她的府上。“怜儿的父亲,是北河有名的富绅。”
萧红憧憬地看着地毯,一双狐狸眼睛带着温柔的情意道。怜儿虽然对外宣称她是个侍女,可私底下待她亲如姐妹。直到有一天,怜儿救下了一个穷酸书生。那个书生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将怜儿迷得三魂五道的,让怜儿不惜与自己父亲断绝关系,也要供他上京赶考。怜儿被父亲赶出了门,她心疼这个可怜的傻小姐,便用这千年来积攒的财物偷偷租了一间小小的农家院子给怜儿住下。怜儿一等就是六年。这个书生终于高中状元,衣锦还乡。“当时,怜儿隔着远远的人群看着佘裕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还以为自己真的能做状元夫人!谁曾想,这狗男人居然早已在京城做了达官贵人的赘婿!口口声声说要纳怜儿为妾!”
红狐说到这儿,浑身毛发竖起,显然很生气。鱼婉婉听到这里,想着调查资料上的那些传闻,她开口道:“怜儿不堪受辱,上吊自杀了?”
红狐的眼神中带着不明的情绪道:“哼!若真是这样,我还赞她有几分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