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厉起身,走到郭田面前,香香脸色如纸,张开双手把郭田护在身后。从小到大,父亲都将她们姐弟三人视为心肝宝贝。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爹在,都能解决。但是现在,她知道,爹爹已经护不住她了。慕容厉握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将她扯起来。香香还来不及说话,他猛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嘴。香香脑子轰地一声,眼前金花四散。郭田慢慢地瞪大眼睛,竟是连说话也忘了。好半天之后,慕容厉扔下香香,盯着他的眼睛,问:&ldo;现在你懂了吗?&rdo;郭田张开嘴,好半天又合上,许久之后才转头,轻声喊:&ldo;香香?&rdo;香香坐在地上,眼睛里全是泪水。好半天她才抬起头,笑盈盈地说:&ldo;爹……我、我跟王爷……我是自愿的。&rdo;郭田一脸惊痛:&ldo;香香!他是巽王,你跟着他……&rdo;他还能娶你不成?香香扬起脸,泪水在眼眶里汇成汪洋:&ldo;爹,我是自愿的。&rdo;郭田闭上眼睛,好半天才轻声问:&ldo;王爷,各位将军,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请诸位告诉一声,大军几日回城?到时候人是您几位派人送回来,还是草民到这里来接?&rdo;韩续等都看慕容厉,慕容厉淡淡地说:&ldo;既然是本王的人,本王自会安置,不劳费心。&rdo;郭田还想再问,他神色已是十分不耐烦。香香轻轻推郭田:&ldo;爹,我会自己回家的,您先回去。告诉娘,不要为我担心。&rdo;郭田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打击,让他失魂落魄。就算他再如何心痛,那样的人却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哪怕他拼上一条命不要,又岂能撼动这个人一毫一厘?晨曦照在身上,略显悲哀。看着那个一直以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背影,香香潸然泪下。慕容厉转头说:&ldo;出城。&rdo;大军驻扎在令支县城外,香香不会骑马。慕容厉仍然与她共乘一骑,一路阳光正好。马蹄嘀嗒,似有节奏一般。慕容厉的双臂控马,将她拢在中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不时摩擦他的胸膛。她不敢回头看他,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他的部下都呈扇形远离他。温香软玉抱满怀,慕容厉倒没想别的,在应该清醒的时候,他的神智非常清醒。土匪的山寨依山而建,严青和周卓打探完地形,前来汇报:&ldo;王爷,山上陷井密布,我们若是仰攻,损兵折将再所难免。围困的话,山上有清泉小奚,一时半会也不能见效。&rdo;慕容厉下马,把香香也拎下来:&ldo;喊话,三个时辰之内,所有人放下武器下山投降。&rdo;韩续问:&ldo;否则?&rdo;慕容厉挥手,示意军队就地驻扎:&ldo;否则放火烧山。&rdo;韩续几人都是大吃一惊:&ldo;王爷,山火易起,可是难以扑灭……&rdo;慕容厉问:&ldo;那与本王有关?&rdo;倒……确实是没什么关系。韩续顿住,半晌道:&ldo;末将遵命。&rdo;士兵在山下扎营,一部分开始向山上喊话。当时没什么动静,土匪们也需要个观察商量的时间。慕容厉不急,有士兵开始挖灶做饭。慕容厉带了一支哨探四处查看地势,香香见伙头兵做饭,慕容厉和三位将饭的伙食当然都是单独的小灶。香香在旁边看了一阵,轻声说:&ldo;我……我来好吗?&rdo;伙头兵有认得她的,知道是王爷身边的人,倒不敢多话,就把家什都给了她。行军中途,士兵的饭食都是易携带、不易腐坏为标准。难不难吃不在考虑范围。慕容厉几个人的当然又另说了。香香看了看,有新择好的菜、新鲜的鸡、鸭。她仰头看见旁边有一树栗子,正值成熟的季节。她扯了扯旁边的伙头兵,指指树,还没说话,伙头兵会意。只道是她喜欢吃,帮她摘了好些。她把板栗都剥好,把鸡肉洗净沥干,做了个栗子鸡。找了个萝卜把鸭肉给炖上。剩下的栗子煮熟,又摘了点桂花取汁,做个盘桂花栗子糕。再清炒一盘蒜蓉清菜。把土豆细细切丝,凉拌。慕容厉进帐,就见香香正在铺床,慕容厉帐子里的事,她能自己做就自己做了。慕容厉皱眉:&ldo;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做。&rdo;香香像只受惊的兔子,几乎是跳起来:&ldo;是……我、我……我不能自己做吗?&rdo;慕容厉见她抖得像块嫩豆腐,冷冰冰地丢下两个字:&ldo;随你。&rdo;香香赶紧将吊锅上热着的饭菜端上来。慕容厉平时对吃什么并不讲究。他十五岁出入军营,有时候山珍海味、有时忍饥挨饿,味觉早就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