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轻声道,&ldo;是何时辰了?&rdo;&ldo;未及人定。&rdo;魏郯笑笑。他的头微微低着,正当要俯下,我错开,一轱辘起身。&ldo;妾饿了。&rdo;我微笑。魏郯让从人送来饭食,跟我一起用过之后,从人收走器具,帐篷里又剩下我和他二人。&ldo;还饿么?&rdo;魏郯饮一口茶,问我。&ldo;不饿了。&rdo;我说。魏郯笑笑:&ldo;那夫人与为夫来歇息好了。&rdo;说罢,一把抱起我朝榻上走去。我很羞窘,连忙挣扎。魏郯有些无奈,把我放到榻上,语气不满:&ldo;又不是第一次,扭捏什么?&rdo;我的脸发热,推开他:&ldo;这是营中,外面听到了怎么办。&rdo;说着,指指帐壁。魏郯一讶,唇角弯起。&ldo;原来夫人担心这个,我让从人看着,十丈以内不得近前。&rdo;那跟帐上挂个&ldo;此处行事&rdo;的牌子有什么两样,我忙道:&ldo;夫君勿忘了,如今夫君尚在&lso;病中&rso;。&rdo;&ldo;哦?&rdo;魏郯笑意更深,摸摸我的头,&ldo;还有一事不曾告知夫人。&rdo;&ldo;嗯?&rdo;魏郯用力固住我的手,俯身下来,在我耳旁低低道:&ldo;为夫的病,明日就好了。&rdo;☆、争执魏郯的&ldo;病&rdo;,在第二天果然有了&ldo;起色&rdo;。他能&ldo;勉强&rdo;从榻上坐起,还在魏傕派来探望的人面前吃了东西,问了些前方的形势。来人面露喜色,对我说:&ldo;夫人来到,果有大益。&rdo;我谦和地轻叹,情深意挚握着魏郯的手,用指甲掐他手心:&ldo;妾唯愿夫君可早日康复。&rdo;来人欷歔不已,又鼓励一番,行礼退去。待王晖报告人已走远,魏郯甩了甩手,看着上面红红的指甲印,似笑非笑:&ldo;夫人是要为夫今夜报仇么?&rdo;我微笑:&ldo;今夜,妾为夫君做芹菜汤。&rdo;魏郯眯眼,伸手来捉我。我熟练地避开,出去叫阿元端水来,给魏郯擦掉脸上的铅脂。没多久,昨天见到的那个郎中进来&ldo;诊脉&rdo;。他叫韦郊,个子不高,两道眉毛又弯又粗。听到魏郯打算&ldo;康复&rdo;,韦郊大松一口气,昨日那张吃了苦药一样的脸变得谄媚。&ldo;大公子明日就骑马出辕门跑一圈吧,这样丞相就更放心了。&rdo;他搓着手,两眼放光。魏郯清凌凌瞥他一眼:&ldo;你见过哪个重疾卧病之人能好得这么快?&rdo;&ldo;某见过!&rdo;韦郊立刻道,&ldo;某先师姚扁鹊(嘿嘿),曾以药汤、针砭治好一濒死男子,隔日那男子便下田做活。大公子经某医治,病体康复神速,房事神勇,进食无碍,骑马又有何难?&rdo;魏郯:&ldo;……&rdo;我:&ldo;……&rdo;耳根火烧一般,我的脑子里不由地开始回放昨夜的事,心底大惊,我明明咬着帕子不敢出声呀……问题不在这里,我本来就是不肯的,魏郯那流氓却一边说什么&ldo;都过了多久了&rdo;一边上来,还一次又一次……都是那流氓!怒气顿起,我将目光带着杀气,戳向魏郯。魏郯却似个没事人一样,似在思索:&ldo;郎中夜里在营中随意走动,军士竟不管。昨夜当值军曹是谁,好像是……&rdo;韦郊气焰立刻落下,忙赔笑:&ldo;某昨夜如厕,不料茅房尽占,某不得已另择去处,又兼一向耳聪……怪不得军士,怪不得军士!&rdo;这两人越说越不入耳,我见魏郯还要接话,忙岔开话题:&ldo;郎中所言姚扁鹊,可是茂州神医姚扁鹊?&rdo;韦郊眼睛一亮:&ldo;正是。&rdo;&ldo;夫人不知,&rdo;魏郯悠悠道,&ldo;这位韦郎中,乃是姚扁鹊入室弟子,好赌输尽家财,前番为夫路过茂州,谢郎中拦车求卖身……&rdo;&ldo;某投靠公子,乃是见公子面相大贵!&rdo;韦郊面红耳赤,一派义正词严,&ldo;某乃扁鹊传人,卖术不卖身!&rdo;我:&ldo;……&rdo;方才听得他报的师傅名号的时候,我对&ldo;姚扁鹊&rdo;就觉得耳熟,过了会才记起来这是何人。茂州姚扁鹊,在我小的时候,这名声就已经妇孺皆知。听说他医术出神入化,且不肯轻易收徒。能被他看中的人,必是天资极高的扁鹊之才。&ldo;原来是韦扁鹊。&rdo;我尊敬地说。韦郊听着这称呼,显然十分受用,他笑眯眯朝我一揖:&ldo;夫人慧眼。某亦久闻夫人之名,昨日初遇,得睹夫人尊容,果然貌若天人。惜彼时身处无奈,某不得与夫人倾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