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颔首,几位妇人则议论不已。&ldo;妾听闻,辽东可是极寒之地,那边还未入冬,水就结冰了。&rdo;毛氏喜忧参半。周氏道:&ldo;如今已是九月,若顺利,大军不久便可班师。&rdo;&ldo;老天保佑。&rdo;朱氏念祷一声。用过膳食之后,魏郯和我告退,回到院子。有仆人每日打扫,三个月不见,这里依然整洁,不过,庑廊和墙角下添了一尺高的竹篱。&ldo;栽花了?&rdo;魏郯也看到了,眉头一扬。&ldo;正是。&rdo;我笑笑,&ldo;是宫里送来的。&rdo;魏郯走到墙边,看看竹篱里的花。如今已是秋天,没有花朵,只有绿叶青精。&ldo;虞美人?&rdo;魏郯看着,片刻,问我。&ldo;正是。&rdo;我说,&ldo;夫君认得?&rdo;魏郯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回头道:&ldo;从前我母亲种过。&rdo;我颔首。&ldo;入内吧。&rdo;魏郯道,朝屋里走去。回到家宅,我又开始要像从前那样,每日侍奉姑氏丈夫,处理家事。郭夫人待我仍如从前,家事方面也跟从前一样,除了账目人丁等掌权之事,别的杂事都通通给我。我知道其中道理,她分派来的事,从不推却。虽然出门一趟回来,对这些宅中之事不免感到枯燥。但我深知此乃义务,仍尽心而为。魏郯回到雍都就变得很忙,他每日不是入朝就是外出巡视,如果在家,时不时就会有人登门。相比起在外面,他反而更少跟我在一起,每天夜里都是夜深了才见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动手动脚。如果太累,他跟我温存一会就去入睡;如果不累,&ldo;灭灯&rdo;之类的事就免不了了。虽然有时被他折腾得又酸又痛,但我我发现,我已经慢慢知道一些乐趣了。比如那双手,它游走在我身上的时候,我觉得很享受,当它在一些敏感之处徘徊,我会把手覆在上面,不让它走。再比如还有那个大虫一样的怪物,当我忍受不住一口咬在魏郯手臂上的时候,还有我被那种奇妙的兴奋淹没的时候,我开始明白周氏她们脸上那种暧昧的笑意。当宅中的事情安稳下来之后,我看了个日子,向郭夫人禀报,说去庙宫酬神。郭夫人自然答应,而我跟魏郯说的时候,他想了想,道:&ldo;要为夫一起去么?&rdo;我心里惊了一下,微笑:&ldo;夫君不是要去细柳营么?&rdo;魏郯亦笑:&ldo;我险些忘了。如此,还烦夫人替我拜拜。&rdo;我松口气,柔声道:&ldo;遵命。&rdo;李尚的家宅离我要去的庙宫不远。祭拜过后,我乘车直接到了他的宅院。公羊刿不在,我只见到了李尚和李焕父子。三个月不见,李尚的脸黑了,似乎也消瘦了一点。不过,他精神奕奕,看起来竟比从前康健。不待我问他安好,李尚满脸紧张地开口:&ldo;阿元在信中说,夫人在淮南遇了险?&rdo;我责备地看阿元一眼,她缩了一下。&ldo;不算遇险,&rdo;我笑笑,&ldo;幸而遇人来救,虚惊一场。&rdo;我没有说来救我的是谁,不过李尚显然是知道的,看着我,意味深长。&ldo;如此,&rdo;他颔首道,&ldo;夫人无事,便是大善。&rdo;说罢,他让李焕取来几只木箱,在我面前打开。至今这些木箱像妆盒一样,打开,里面一格一格,层层叠叠,装着的全是药材。&ldo;这么多?&rdo;我又惊又喜。李尚微笑:&ldo;某此番去到豫章,那里临近岭南、荆湘,货源甚广。某在豫章寻得昔时交易药商,他保证无论什么药材,品质价钱皆可从优。&rdo;我沉吟,道:&ldo;如此甚好。只是,豫章离雍都路途遥远,管事此去,不知畅通否?&rdo;李尚道:&ldo;夫人放心。此番我等去时,取道水路。梁充与朝廷和吴璋交战,曾遇水军拦阻,幸公羊公子有急智,带我等躲藏,又得友人救助,方得脱身。此后,一路顺利。豫章如今在曾繇手上,魏、吴、梁三家对峙,豫章倚仗天险,独得安稳。只是周围通路受阻,货运艰难,药材商人亦维持艰难。&rdo;我说:&ldo;我所担心正是在此。管事,如今天下战乱,局势不定,管事此去虽平安,过得一时,恐怕又是另一番模样。&rdo;&ldo;夫人不必忧虑,公羊公子结识之人,皆在水道上纵横十数年。行船开路,即便官兵也莫奈何。&rdo;直接说都是些江洋大盗算了,这样的人怎么信得?我婉转道:&ldo;有如此能耐,恐怕将来求助多了,公羊公子也卖不得面子。管事,这些药材虽好销,若是太贵,那些富户贵人也未必愿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