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那风尘遮掩不了的绝美娇容,唐馨儿身上绫罗、坠饰,都不是寻常物品,尤其是她时而流露出的大家闺秀风范,显然是受到过良好的教导。
此女必定是世家名门之后!荀彧心中暗暗猜测道。
他哪里想得到,在他面前的女子,正是前太子刘辨未过门的妻子,太子妃唐氏。
趁着陈蓦与荀彧交谈的期间,唐馨儿前前后后打量了一下房屋,虽说这屋子别说比不过雒阳皇宫,甚至连长安的奋威校尉十分之一都没有,但是她也很知足了,她也不求如同在皇宫里那样吃珍馐、穿绫罗,只要心爱的人日日陪伴在她身边,这便足矣!
见没有别的事,荀彧便拱手告辞道,“既无他事,学生且告辞了……贤伉俪且在此安心居住,倘若有何为难之处,可往荀家找学生!”
“在下送先生!”陈蓦将荀彧送至院外,对于荀彧的慷慨,他心中十分感激。
“岂敢岂敢!”荀彧拱手一拜,告别了陈蓦望自家府邸而去。
终于只剩下了陈蓦与唐馨儿二人,别看眼前的民居并不大,应该说是小地可怜,只是一院、一厅、一厨房、一内室的普通民居,但是在二人眼中,却好似要比长安的奋威校尉府更加温馨。
随手将那扇险些要掉下来的院门合上,陈蓦拍了拍战马黑风的马臀,那匹极通灵性的战马便自个踱到了院中。
将行囊中最后一些豆子都喂给爱马,陈蓦与唐馨儿开始着手清理屋子,因为天色渐渐暗下,两人只是打扫了一下内室,别的留待明日日出再行清理。
临近夜幕,望着内室那仅有的一张床榻,唐馨儿的脸越来越红,望向陈蓦的眼神也流露出几分失措与羞涩,要知道这里可不比长安的奋威校尉府,哪里来那么多空房间。
似乎是看出了唐馨儿心中的紧张,陈蓦轻笑说道,“连日赶路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明日我们还要上街置办一些米粮、家用……”
“嗯!”唐馨儿点了点头,随即屏着呼吸小声问道,“那……那我郎……”正说着,她看到陈蓦提着宝剑走到了房门旁,靠着墙壁坐下,抱剑而坐。
侧身躺在床榻上望着门旁的陈蓦,唐馨儿不禁笑了出声,她忽然回想起了当初在皇宫的日子,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抱着剑靠在殿中廊柱旁歇息,从没有踏足过她闺榻十丈之内。
正因为如此,唐馨儿的心才不禁被这位胆大到连当今皇帝都敢刺杀的刺客所吸引了,随着相处的日子增添,这份感情也越来越浓。
“笑什么?”依在门旁的陈蓦问道。
“没……”正回忆着当初相遇时尴尬场面的唐馨儿因为陈蓦一句话面色潮红,赶忙转了一个身。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馨儿又悄悄转了过来,望向房门的方向,望着望着,她眼中不禁露出几分心疼,唯恐夜里的寒气伤了陈蓦,毕竟在皇宫时,他是刺杀天子的逆贼,她是堂堂太子妃;而如今,他是她未来的夫君,她是她未过门的妻室,岂可同日而语。
她又不好明言让陈蓦也上榻歇息,一来是出于女子的矜持,二来是即便如此,也不见得他会‘乖乖就范’。
想了想,她故意装出哆嗦的样子,声音很轻,但是她可以肯定陈蓦能够听到。
果然,陈蓦那过人的耳力当即便发觉了唐馨儿的‘不对劲’,疑惑问道,“怎么了?”
强忍着心中笑意,唐馨儿低声说道,“冷……”
“袍子呢?有好好盖着么?”陈蓦指的是两人唯一带来的一件御寒之物。
“嗯,盖得好好的,可还是……冷……”说着,唐馨儿又故意加大了哆嗦的力度。
在许久的沉默过后,唐馨儿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没过多久,一双强健的臂膀将她搂在了怀中。
听着他那近在咫尺的平稳呼吸,唐馨儿心口止不住地剧烈跳动起来,尤其是脸颊,滚烫地吓人。
“好些了么?”身旁的男人问道。
“嗯……”唐馨儿细不可闻地说了声,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将头埋在陈蓦怀中,心中洋溢着丝丝温馨与甜蜜。
两人都没有说话,或许是为了避免尴尬,或许,有些情感并不需要用语言来表达。
第二天早晨,唐馨儿早早便醒了过来,但是此时陈蓦早已不在屋内。
望了眼自己身上盖着严严实实的锦袍以及陈蓦的外衣,唐馨儿不觉感觉心中有阵阵暖意,起身下了榻走到屋外,却见陈蓦仅穿着一件单薄衣衫在院中舞剑,招式凌厉,带起阵阵罡风。
“呼!”
似乎是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唐馨儿,陈蓦深深吸了口气,收剑入鞘,如往常一样打着招呼。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