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用军情六处的那些特工给我留下车子,我在英国伦敦经营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我连一辆车都弄不到么?
我直接拨打了我在伦敦唐人街尊皇会所的电话,我几乎是咬着牙的说出了一句话:“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那些人给我找出来!”
四百多人的工厂,一夜之间被烧掉,工人全部被杀,这根本就不可能是普通的黑帮干的事情,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专业的雇佣兵队伍。
而专业的雇佣兵队伍想要撤出英国,速度绝对没有那么快的,动静太大了,即使是分批撤出也不可能,我下达这个命令,就是要把这群雇佣兵找出来,我相信雷傅生一定没有死,约翰·萨利埃没有那么笨,他之前用阿香威胁过一次,知道我的性格是太过重情义,他抓雷傅生一定是为了威胁我。
但是现在雷傅生一定还没有到他的手里,否则的话我现在就应该接到约翰·萨利埃的电话了,他到现在还没有联系我,就证明雷傅生还没有到他的手里。
也许有人会认为,既然雷傅生已经被他的人抓住,那么约翰·萨利埃不是一样可以威胁我么,会这样想的人一定不了解约翰·萨利埃,而我的身边恰恰有一个非常了解他的人,这个人当然就是詹妮·萨利埃。
詹妮曾经告诉过我,约翰·萨利埃实际上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没错,他这个人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他不会信任任何人,只有他亲眼看到雷傅生出现在他面前,他才会确定这威胁对我有用。
否则的话,他大可以在毁掉孤儿院之前威胁我,为什么一定要先把孤儿院毁掉再来恐吓我呢?
所以我至少可以确定雷傅生还没有被送到意大利出现在约翰·萨利埃面前,没错,约翰·萨利埃现在不在美国拉斯维加斯,从他干掉了他的老父亲和同父异母的哥哥坐上萨利埃家族族长的宝座开始,这个家伙就像是不能见光的老鼠一样龟缩在西西里岛的城堡中,这也是我到现在没有直接去把这个家伙杀掉的原因。
我除非是疯了,才会去闯一个从中世纪开始就建立在西西里岛附近海域的孤岛上的城堡,而且里面还有至少数百名全副武装的专业杀手。
那是疯子干的事情,不是我能干的事情,我至少还是正常人。
伦敦的夜晚,下着蒙蒙细雨,凄凉的细雨,我如同游魂一样行走在尊皇会所的走廊里,今天晚上会所关门歇业,我的合作伙伴很给我面子,那些雇佣兵他帮我抓到了一部分,现在我刚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知道的消息。
半个小时前,我看到了被抓住的六名雇佣兵,然后我就知道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知道了雷傅生现在在哪里。
雷傅生现在在海上,这帮雇佣兵的头目是一个老手,我低估了他,他们居然早就在公海准备了船,雷傅生和中田洋子被抓住以后就被他们送上了船,现在这艘船已经开入了公海。
茫茫大海,我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我只有做一件事情了。
我要去西西里,意大利西西里。我坐在尊皇会所我以前的办公室里,关着灯,默默的抽着烟,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抽过烟了,但是今天晚上我很想抽烟。
我的脑海里,仿佛过电影一样的闪现着我和雷傅生之间的往事,从在我家乡的电子游戏城里第一次见到他,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赢他的游戏是动物乐园,就是狮子老虎的那种电子赌博机。
我还记得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还记得我和兰雨到广州去找他他带着我和兰雨这两个没见过什么市面年轻人去玩的时候。
我还记得,我和他一起研究电子赌博机的奥秘,还记得我的手指被人切掉以后他的愤怒,还记得我们两个人一起赚钱,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收入,那个时候足够我高兴半天。
我还记得我和兰雨结婚的时候,他送了我一辆车,那也是我人生的第一辆汽车,让我在家乡父老面前和亲戚朋友面前风光了好久。
我还记得我和他一起做的那些事情,还记得我们一起到澳门去,还记得我们被人坑了的情形。
我还记得当我发现他竟然是一个警察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多么的崩溃,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真的很恨他。
我还记得我后来知道他放弃了警察的身份,只为了内心的一份愧疚和兄弟间的情谊只身到美国在华青帮这样危险的帮派里打拼时候心里的感动。
我还记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渐行渐远,我成为了坐拥无数财富的富豪,我身边有了一个个倾心相恋的女人,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成为了一个国术宗师,我赢得了世界赌王,可我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雷傅生的影子。
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沟通过,什么时候,我总是在忙于自己的事情,连打个电话问候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直到现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我才明白,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个把我引领到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上的男人,在我心里的地位依然如此重要。
我可以为了他能回到政府的怀抱里去冒险在越南出生入死,我可以为了兄弟和缅甸的毒枭周旋。
那么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的大哥我的兄弟去闯一闯意大利西西里岛,这个黑手党发源的温床?就算我会死,至少我是为了自己的兄弟而死,至少我死了以后我的孩子长大可以说他们的父亲不是一哥懦夫。
我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好儿子好父亲,甚至我不是一个好兄弟。那么至少让我任性一次,反正我一直都很任性的,是不是?
我掐灭烟头离开这个房间,然后走进那六个雇佣兵所在的房间,十分钟以后我再出来,里面的惨叫声已经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