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应劫身,是你叫去送死?”
何一卜轻叹:“他向天将讨要‘罗’字,我就知他要下界,便先来等着,在这地界劝了几百年,不想曲解越多,他佛性渐灭,魔心已生,左右不愿回头。我劝不动,才毁他这具应劫身,那时他未显逃意,还乖乖去灵桃峰送死!这千年都在您眼里,当知我所说句句实,真未有涉世灭妖之心!天道如此,人族当兴,我等不能逆天行事,对他族生灵已是有愧,哪会推波助澜?”
赵一梦冷笑:“不是你故意让大自在走脱?”
何一卜叫起屈:“哪知他肯舍掉菩萨果位,借渡己一缕分身,自大漠遁入魔界去?我岂又能轻入魔界?”
赵一梦一脸不信,转话题问:“白泽儿没这般大本事,你两个是谁叫他瞧见最近许多事?”
眼观鼻鼻观心的童一庸赶紧摇头:“我干干净净观世,诸事不知!”
左右赖不脱的,何一卜只得苦笑着承认:“是我!”
赵一梦顿又冷笑起来:“可见是心虚,才要叫大自在绝了传承!他家余孽都要尽除么?”
何一卜忙道:“这却莫冤我!大自在遗祸地界生灵,总与我相关,才做些补救罢了,我这一门最讲慈悲心,与您大道仿佛的!”
“今在须弥山洲妙法寺那披毛白象儿,就是你慈悲心显露?不如叫他还俗,回来做妖?”
“佛门广大,只渡有缘!白象儿已有佛缘,不能撵他!”
赵一梦露出气结模样,拂袖起身:“两个破烂货,只会自辩污俺的耳!俺哥哥分神下界才两百年,就被问罪,你们倒还更早些!等俺至天外天,再与理论!”
这是梦醒就要破境界了?童一庸忙道:“不关我事,您只管与他扯皮去!”
何一卜继续苦笑,嘴上也不停:“您那哥哥七万年前就有出手!再说您这一梦也在地界,哪好只问我等的罪?”
“俺讲理时,各个理比俺都多!且瞧俺不讲理时,你等如何?”
“早年天地蛮荒,生灵稀少,俺感造化而造人,能得今日繁旺,终究不悔!但害本族至此危局,却也是大罪过!从日起,俺也要为本族撑腰,瞧可能补回这天大罪过哩!”
说完,赵一梦返身走出门,边走边道:“留着不知还有甚勾当,俺帮你俩了账!”
在庭院里伸手一招,道宫上便有阴云密布,劫雷暗生!
何一卜问童一庸:“你我舍应身事儿小,只是天下哪有三个齐渡悟道劫的,不演真些么?”
童一庸也叹气:“一日折三个元婴,让道玄晓得,怕不要气吐血!”
庭院里的赵一梦又再开口,却不是对屋里的两位:“白泽儿,伏羲说哩,饶那母狮一命!”
这下,何一卜、童一庸齐失色:“不可!”
吓住那两位至尊,赵一梦脸上终于露出笑容:“小十二说得是,俺口舌不利,左右辩不过,来日再与他扯皮罢!”
演算中,留那母狮活命,便要遗祸人族无穷,赵一梦本身具海量功德,不惧万劫加身,但这就不占理了!
不过口舌上吃亏,占理又有多少用?童一庸之前言“不关我事,您只管与他扯皮去”,才让赵一梦止住回天外天问罪的心思,反正是扯皮,自家也先做再说。
最后这声“小十二”,是因感应到道宫里忽生出的劫云,元一寿等元婴正飞掠而来,他没用手段隐去声音。
劫云滚滚,底层弟子也在飞出房门查探。
童一庸叹着气,向元一寿解释起:“大师兄,我们师兄弟坐而论道,正有所悟,不想劫云便起!”
元一寿又惊又喜,又羡又怕!
其余张一福、钱一禄、艾七情、窦一声、胡一震,莫不如是。
感应中,这天劫不是别的,乃是真正的悟道劫!
若顺利渡过,或就是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