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收拾好妆容就紧张的坐在屋里等,似乎觉得坐在屋子里看不到来人,就又挪到院子里,如此来回几次,宫阙看着,不知该说什么。
在牡丹又一次从房间里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宫阙打了一个哈欠,昏昏欲睡。
但却莫名感觉到一阵怒火从牡丹身上散发出来,吓了宫阙一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睁开眼睛环顾左右,满院子的牡丹花娇艳欲滴,牡丹坐在凉亭里,手中还在缝制衣服,是给花不凡缝制的。
那是牡丹特意进城买的最好的料子,是她卖了半年花攒下来的钱,因为花不凡当官之后身份不一样了,所以不能再穿原来的那些粗布麻衣。
但是牡丹自己却还是布衣荆钗。
宫阙心中忽然泛起一股酸涩来:“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他都当官了,要穿什么衣服没有,就是朝廷进宫的鲛绡纱,他府中都有一匹,又哪里会在乎你这一件衣服?”
牡丹的火气转瞬即逝,快的像是宫阙的错觉,
看着牡丹缝制衣物困得不行,一觉醒来,花家小院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着院子里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宫阙有些茫然,花不凡什么时候到家的?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两人发生了什么?
“我和上官大人之间清清白白,你休要听人胡说!”花不凡皱紧了眉头。
牡丹坐在凉亭里一言不发,下午还在缝制的衣服已经皱巴成一团:“人都说,无风不起浪,京城离家那么远都能传过来,你当我是真傻吗?”
“是!我们是在公事上有些交流,但那都是光明正大的,从没有过逾越之举啊!”
哼,才不信呢!
宫阙冷哼,在心里腹诽,牡丹不要信他,这样的男人就该打一顿,不然不长记性!
牡丹却默然不语。
花不凡解释的累了,坐在一旁喝了口茶,凉茶苦涩,花不凡皱了皱眉头,终究的没吐出来:“牡丹,我这次回来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如今我已经入朝为官,虽说不上是飞黄腾达,但是最起码可以让你不用再侍弄这些花草了,你现在就收拾收拾,跟我进京吧。”
牡丹低着头没说话,其实她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可是下午忽然收到了那封信,如今,她实在是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去。
“那尚书家的小姐怎么办?”
花不凡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如今你们已经开始红豆寄相思了,下面呢?是不是要三媒六聘,长相厮守了?如今我去了,你和人家小姐之间的一片情意,岂不是就这样被我耽误了?”
“你说什么呢?”花不凡放下茶盏:“我和李小姐之间,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了,就算是有,我也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的道理,你仍旧是我的正妻,李小姐最多就是平妻而已,动不了你的位置的。”
牡丹点点头:“相公果然是重情重义啊。”
牡丹捂着脸低低笑起来:“糟糠之妻不下堂,糟糠之妻。。。。。。”
宫阙又一次感受到那种汹涌的恨意和怒火,不知从何而来,让宫阙都恨得烧红了眼。
“牡丹你不用生气。”花不凡想再喝点茶水,手伸到一半又放下,眼中闪过一丝嫌恶:“你也知道,官场上就是这样,我本没有什么根基,要想快速站稳脚跟,联姻是最好,也是最快的途径,但我总归不会亏待了你的。”
“嗯!”牡丹点头,语气竟是无比的平静:“相公说的没错,我本是一介村妇,粗懂几个大字,还是相公教给我的,我一没有家世,二没有人脉,着实帮不上相公什么忙。不如,相公你就将我休了吧,这样,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碍不到彼此一星半点。”
“牡丹你说什么呢?”花不凡有些烦躁:“刚入朝为官就休了糟糠之妻?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无妨,你就说是我善妒,不让你和李小姐在一起,犯了七出之条,这样,他们就不能说你什么了。”
“这样说,不是更让别人以为我是个忘恩负义之人吗?不行。”花不凡大手一挥:“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跟我走,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到长安去。”
“花不凡,我不愿意去,你又何必逼我?”牡丹质问。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愿意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牡丹将手中衣服慢慢展平:“还是你教给我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只是我一直都记得,你却忘记了。”
花不凡哑口无言,沉默半晌:“牡丹,我与李小姐只是政治上的利益关系,你不同,你是我真心爱护的人。”
“我信。”牡丹声音淡淡的:“你原来确实真心爱我护我,不曾让我受过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