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撒笑道:“这个时候知道怕了,现在你作威作福,倒也能有今天?我怕什么?这家产,我要也行,不要也行,不像你们,没了就活不下去。”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玩意,我从不当真。”亚撒忽然感到一股快感,他和他的兄弟们斗了小半辈子,此生第二次聚在一起,竟然是为了另一个兄弟,“我现在想通了,我不和你们争了,爱谁谁,没意思。”
于是他转头就走,没有丝毫留恋,边走边说:“我还真期待看你们十多年后,还和现在似的,等着继承老不死的家业。一辈子就耗费在这上头了。”
华纳倒是也不生气,兄弟们全都面无表情,有人说:“未必这个道理,用得着你来教我们?”
如果能够及早脱身,谁又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必须有一半时间待在这里,就怕离开的久了,这家里就没自己的位子了。他们活的小心翼翼,过的胆战心惊。没有一个像是真正的少爷,更像是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只有查德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他们自幼嫉妒查德,直到到了现在,才终于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实在没有办法。不是自己不够努力,而是上帝总是不长眼睛。
华纳看着亚撒的背影,忽然叹了一口气,对着自己的小弟们说:“九十九步都走了,还差这最后一步吗?查德……只是折断雏鹰的翅膀,又怎么确定它永远无法成长起来?当年我们还是太小了。要是再心狠手辣一点,未必会有今天。”
兄弟们统一的不会话,可是深有所感,都同意这话。
他们不知道的是,亚撒已经溜进了查德所在的那一层楼,他是个机敏的小伙子,逃开监视头并不困难,他躲开了值班的佣人们,潜入了查德的房间。这时候的查德正在沉睡,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兄弟正面目狰狞的接近自己。
然而亚撒毫无恶意,他盯着查德的脸,轻声说:“你长的,倒也不怎么像他,小时候就那么孬,长大了,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怎么和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伙争呢?”
查德睡的并不沉,早在身边传来脚步声便清醒了,他只是不想让对方知道,倒想看看这人是谁,想对自己做什么。他对安德鲁那些给他带来的这些便宜兄弟毫无感情,甚至他们遭了罪,查德也有幸灾乐祸的快感。
亚撒并无察觉,他坐在床边,依旧是仔细打量自己的兄弟,百般挑剔:“心肠不够硬,手段不够狠,说话做事不够决绝,听说你倒是喜欢搞科研。这是好事,你天生就不是勾心斗角,掌握生杀大权的料!”
我怎么就不够心狠手硬了。查德在心里想,然而纵观他活到这么多年,还真是从没做到主动的去伤害某一个人。
“我却是这样的人才,但是命没你好。我妈要是家族能好上一些,不说别的,就是和华纳那家伙差不多,我早就不在这混了。谁都看得出来,我们今天累死累活的,不过是给你打地基而已。”亚撒手摸上查德的脸,轻声的,带着暧昧的说,“你命好,长了一张好脸,你是我哥哥,我不能对你怎么样,至于别人,那可就难说了。”
“毁人的方法,可有成千上万种。”亚撒笑出了声。
过了好一会儿,查德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摸僵了,他都想要不装睡了,翻身起来直给这个不知名的兄弟一脚。
然而亚撒站了起来,高深莫测地说:“不管你睡没睡,话我是搁在这儿了。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儿,华纳这个人,天生就是耍的小心机。他做不了大事,就只能在这院子了斗一斗。”
可是查德心说——未免你就是能成大事的人?
偏偏亚撒就像有读心术:“我要是只有一点小聪明,就凭我妈是个银行职员,做得到这个位子?这也得多谢老不死的,送到嘴边的肉,从来都不挑食。”
查德无话可说,已被此人的大言不惭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