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王钊国的分析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中医是经验学科,年纪越大本领越大是常态。“没想到你人不怎么样,名字起得倒是不错,竟然跟中医大师重名。”
江启梅冷笑着对叶镇天说道。直到现在,她仍旧觉得,叶镇天刚刚出声阻止王钊国施第十一针是捣乱。“你这么说,怕是会后悔。”
叶镇天淡淡回道。“后悔?我最后悔的事是太给你脸了,让你进到今天的寿宴现场。”
江启梅咬牙切齿道。这是她的真心话。如果一早就让女婿朱贲,把叶镇天拦到金狮酒店之外,哪还有异种人参的事,她也不会被一帮小辈嘲笑。“大姑,叶镇天就是你们要找的中医大师。”
江沐雪叹了口气,提醒江启梅。叶镇天救市首齐宗旺的事情,她最清楚,当时,宋千里也在现场,而这和王钊国描述的一般无二,所以,不可能是别人。“他是中医大师?他是中医大师,我跪下跟他叫爷爷!”
江启梅脱口而出。“对,他要是中医大师,我也跪下来跟他叫爷爷!”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女婿朱贲果断站到了丈母娘一边。“你叫爷爷,你也叫爷爷,你们俩就不怕辈分乱了吗?”
江沐雪简直无语。作为局外人的王钊国,见江启梅和朱贲吵起来没完,好像已经把躺在地上的王爽给忘了,忍不住插话道:“当务之急是寻找真正的叶镇天大师,你们老揪着一个假的不放没有意义。”
“好像是哦!”
江启梅如梦方醒,忙停止对叶镇天的口诛笔伐,转而对朱贲说道:“女婿,你的人脉广,快想办法。”
“八十岁以上,名叫叶镇天。”
根据王钊国的分析,范围其实已经无限缩小。朱贲马上联系一位在户政科上班的朋友,按照以上条件在户籍系统里搜索。但户政科的朋友反馈回来的结果是,整个南屏地区,就没有八十岁以上,还叫叶镇天这个名字的。年纪最大的叶镇天,也才三十多岁。朱贲打电话的时候,开着免提,王钊国听得一清二楚。“不应该啊,难道是我记错名字了?”
王钊国眉头紧锁。“能不能让宋千里宋大师,代为联系这位叶大师?”
江启梅试探着问王钊国。“对啊!”
王钊国一拍脑袋,赶紧拨通了宋千里的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将情况说明白,对面的宋千里却为难道:“我这边也没有叶大师的联系方式。”
“啊?”
王钊国还以为宋千里跟叶大师很熟,但事实和他的推断,似乎存在巨大差距。“但我有叶大师夫人的电话。”
宋千里紧接着说道。他跟叶镇天接触的时候,叶镇天还没配手机,当时是通过江沐雪的同学陈明,要到江沐雪的手机号码,再通过江沐雪找到的叶镇天,江沐雪的号码,他还一直存着。“那也行啊,麻烦您把叶夫人的电话给我,我直接联系她!”
时间就是生命,宋千里远在京城,让宋千里从中传递消息,一来二去,黄花菜都凉了,王钊国决定省去宋千里这一步骤。很快,宋千里就把手机号码发过来了。“大家安静!”
眼看王钊国收到号码,拨了出去,江启梅提醒包厢里的人不要说话。人命关天,大家很配合,包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嘟……”王钊国也开启了免提,随着连线声响起,许多人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但下一秒,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包厢的宁静。铃声是江沐雪的手机发出的。江启梅一下就翻了,“江沐雪,关上你的手机!耽误了救我女儿,我让你偿命!”
“这可是你让我关的。”
江沐雪也是有脾气的,当即拿出手机,按下拒接。她这边一拒接,王钊国那边“嘟嘟”的接线声也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你拨打的电话正忙的提示音。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把江沐雪和叶夫人联系起来。包括王钊国。王钊国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了,立即重拨。而他这一重拨,江沐雪的手机又响了。没等江启梅警告,江沐雪便再一次挂断。接下来,便是王钊国拨,江沐雪挂,堪称无缝衔接。当这个过程重复到第十次的时候,傻子都能看出是什么情况了,江沐雪的二叔江启明对江沐雪说道:“沐雪,你要不接一下?”
“我大姑不让。”
江沐雪冷冰冰地回道。“救命要紧,你就别生你大姑的气了!”
江启明劝说江沐雪。“好吧!”
当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江沐雪没再挂断,而是选择了接听,然后,王钊国的手机里传出了江沐雪的声音。“这……”江启梅一下就傻眼了。她做梦也没想到,王钊国一直要联系的叶夫人,竟是江沐雪。可如果江沐雪是叶夫人的话,那叶镇天岂不是成了能够起死回生,救她女儿性命的叶大师?这时候,王钊国也反应了过来。难以置信地望着只有二十多岁的叶镇天,王钊国感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全都崩塌了。而回想刚刚他扎第十一针时,叶镇天的善意提醒,一切好像又都对上了。“叶大师,对不起,是我眼拙,没有看出您是有真本事的人!”
短暂的懵逼过后,王钊国冲到叶镇天面前先道歉,后求助,“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王爽吧!”
能不能把王爽救回来,关乎自己的行医之路还能不能继续,王钊国满怀期待地望着叶镇天。“你说不管用。”
叶镇天摇摇头。“那谁说管用?”
王钊国问道。“他们!”
叶镇天指了指江启梅和朱贲,“刚刚他们说,我要是叶大师,他们就跪在地上跟我叫爷爷,现在,只要他们履行承诺,我就把人救过来。”
“这……”王钊国有些同情地望向江启梅和朱贲,叹了口气,说道:“跪吧!这是救命,跪了也不丢人!”
他都能对叶镇天低声下气,王爽是江启梅和朱贲的至亲之人,只是下跪叫爷爷,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朱贲后退了两步,沉声说道:“谁爱跪谁跪,我反正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