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沉思半晌,心想着:“他们酉时末来的,搜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以逢知楼的大小,他们四个人如果只是例行公事的一般搜查,根本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可见他们来这里是另有目的,搜查这么久似乎并无成果,不然也就不会押走关伯,想必定是另有所图。”
她一路上到四楼,见自己平日里住的那个雅间的门被敞开着,倒也不着急,慢着步子走过去,看着房内被翻动过的痕迹。阮绵绵心里大概能猜到,若是官府那些人已经查到这屋子的蹊跷势必不会如此简单就走。
她又仔细琢磨了一下,既然他们会在逢知楼搜了这么久,不惜从上到下翻个底朝天,只能说明,要么就是他们没有找到,要么就是逢知楼里的东西,压根不是他们要的。
阮绵绵进了屋,见架子上的器皿都还摆放着,就知这些人虽然打碎了餐具,但并未赶随意动雅间里的陈设,不过书架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被翻了个遍。
她绕过雅间一地散乱的书籍,走到架子边扭了机关进到密室。
密室里的东西还是原来的摆放,并未减少,她从箱子里取了二十根金条,用小木匣装好,小心收好。她不是怕人觊觎这财富,主要是明日要去官府,始终还是要准备着方便打点大的。
她取出一盒膏体,这是她用之前慕容家送来的药材制作的一种易肤膏,其实就像是类似她原来那个世界常用的涂抹式面膜。只是她按着以前一款中草药面膜的配方改良的,这款易肤膏延续了原有产品的功能,不仅能紧致、美白、细腻肌肤外,她还特地加了几味药进去,使它敷上后面部会打皱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泛黄。
这是因为她要将这易肤膏代替她脸上的面纱,毕竟面纱要是摘掉了,藏在下面这张绝色的容颜迟早会招来祸端。俗话说的好“自古红颜多薄命”,她并不认为过分漂亮的脸蛋长在一个无权无势的落魄千金身上是一件多幸运的事情。
她在手背上试了一下,不一会涂抹的部位就出现了一道道皱纹,紧接着皮肤泛起了病态的黄色,在她嫩白洁净的手背上犹如一块皮肤病变的黄斑一样。
阮绵绵满意地看着易肤膏带来的效果,明天官府一趟就靠这个了。
一早,她带着金条去了隔壁的翡翠影楼。
“哎呦,大小姐您可算是来了,昨儿个的事我早晨一到铺子上就听说了。”
“万掌柜,我今日登门拜访正是为了这事,今日家中有事,所以不常来酒楼,都是交给了一位同乡推荐的老伙计。”
“大小姐,你这是谁不好用啊,敢用这……这阮府的一个老管家。”万掌柜突然低了声问道,今日这隔壁的小姐依旧是带着一块白纱遮面,身边跟着一个衣着极为不显眼的年轻男子,看他的行迹倒像是这家小姐的护卫。
“噢?阮府?老管家,这是说得何人?”阮绵绵心中一惊,但脸上却未露痕迹。她在心中暗自想到,难道是自己料错了,这关伯被官府带走,还是与自家欠下的债有关?
万掌柜仔细瞧着眼前这位身份成谜的小姐,只是从一双美目中实在读不到更多她的情绪,但听她话音,倒想颇为不解和惊叹,“大小姐,你可能还不知道阮府,那可是瑞州城里曾经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可惜被那家老爷和大公子拜了个精光,还欠下了一堆外债。那鲁府大公子现在的住所就是阮府曾经的府邸,只是这家人不知是隐居到了何处。而那老管家,其实大小姐你这人是再熟悉不过了,就是你那管事的老汉啊。大小姐也真是的,用人一定要打听清楚,这可不是一个同乡推荐就可以随便用的啊!”
阮绵绵见这万掌柜说地颇有诚意,不像是打谎的样子,便又问到:“万掌柜,若是这老掌柜有问题,抓走就是,为何要封了我逢知楼啊?我一介女流,不懂这官府办事的缘由,还请万掌柜多指点。”
说着,阮绵绵将两根金条推至万掌柜面前,眯着眼侧过头微笑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万掌柜先拿着。”
“大小姐,大小姐太客气了,这可怎么使得……”他嘴上虽客气,手上可一点不客气,边说边将金条收进怀中,一脸喜色,堆起的笑挤着连眼睛都找不着了。“我听说,是有不少零散的债主都纷纷到官府那报了官。”
阮府欠下的债数额她是清楚的,之前最大的一笔就算鲁府的,已经变卖了宅邸和所有阮记的铺面,按理说应该是还上了,而且当初和鲁府签下的契书中说明过,因为数目很小,债务是都转让的,一些零星的小债就都转到了鲁府上,由他们代为还清。这就不应该会有小债主联手去官府报案了。
“这报案告的……可是我逢知楼?”她明知故问道。
“大小姐,这逢知楼虽说是你的,但官府哪里知道,他们可是只认这阮府上原先的老管家。”
“是嘛,那该怎么办,这逢知楼实际是小弟逢知的,当初签时留的也是他的名字,我作为家姐只是代管而已。”阮绵绵撂起了垂在耳际的发丝,动作极为优雅,有意无意地弄脱了卡在耳后的面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