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层天牢之中,沈奇正神色复杂的看着曾经的义父,恭谦王。
以往一直隐着内心中的屠家的仇恨,到了如今却是手握长剑,下不去了手。
多年来以前的家早已模糊,如今思想中满是义父多年来严苛的教导和慈爱。
被锁铁链锁在墙壁上的恭谦王向是看淡了生死一样,看着沈奇正淡然道:“动手吧,本王知你心中的仇恨,动手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安慰。”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的全家?”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
恭谦王苍老的面孔露出一丝微笑,像是在追忆往昔,神色中露出了深情哀痛的表情,“你是彤儿的孩子,彤儿是本王一生所爱。”猛然间露出了仇恨痛苦的神色,一直以来的淡然消失不见,像是疯子般的咆哮,“就是因为你爹,因为他王友志,本王的亲卫,他夺走了本王的彤儿,待本王找到彤儿时,彤儿竟然有了你。”
“所以你就杀了我的爹!为什么要连我的娘亲也杀,你不是爱我娘亲么?为什么要杀啊,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心中的痛么?”沈奇正手指了指心口,泪,滴落在地,轻声的询问像是无尽风暴的前奏。
咆哮的恭谦王沉寂了下来,泪,同样流了下来,神色中满是痛苦,“不是本王要彤儿死,是彤儿自杀的,当时本王犹豫了,正因为本王的犹豫,给了彤儿自杀的时间,彤儿死在本王的怀中,本王至今难忘那双眼眸,静静的注视着本王,本王难忘啊。”
“杀了本王,本王愧对彤儿,是本王害的彤儿离去,让本王下去找彤儿,去赔罪,去从新追求。”恭谦王像是哀求一样看着沈奇正,现在只想一心求死。
忽然沈奇正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我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是想要求死,还是以如此表现来让奇正心中产生不杀你,让你痛苦活着的念头。”
恭谦王看着沈奇正怒吼了起来,“你忘了是本王屠了你全家了么?你的父亲,本王曾经的亲卫,跪在地上像狗一样哀求,是本王亲手拧下了头颅,来报仇啊。”
剑风吹袭,只觉脖颈微微一凉,本已是闭目等待着死亡,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沈奇正痛苦的哭泣。
“哭什么哭,男儿岂能轻易流泪,而还是在本王的面前,本王教的你都忘了么,赵氏皇朝没了,你的选择没有错,不过,当心赵游诏。”恭谦王嘴角露出了微笑,看着沈奇正仿佛看见了年轻时的彤儿。
一剑划过,沈奇正转身离去,走过天牢门口轻声说道:“奇正,会照顾好盼彤的。”
看着一缕银发飘落在地,恭谦王叹息一声,看着沈奇正消失在了视野中,也不管听不听的见,最终还是说了一声:“谢谢。”
走出天牢九层石门,看着九千岁靠在墙上,若不是眼眸中尽是冷漠,像极了街头混混一样。
站在九千岁面前,沈奇正低头恭敬说道:“主人。”
“哭了?”看着沈奇正眼睛红肿,像是痛哭了一样,冷声询问。
“是。”
“本督今日离开,不用来送了,放松放松去吧。”说完夜问转身离开。
沈奇正单膝跪地下来,低头恭送道:“恭送主人。”
沉默良久,夜问早已远去,沈奇正缓缓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身后已经紧闭的石门,走了出去。
站在皇城上,看着千岁坐着龙撵,俩旁是俩名身穿紫衣的青年和少女,龙撵中隐约可见里面俩名女子在千岁身侧,百人蓝衣数百黑衣护卫,沈奇正四处眺望,始终不见赵盼彤,心中疑惑了起来,赵盼彤呢?
“二师兄。”一声娇喝蕴藏着怒气的声音在沈奇正的身侧响了起来。
转身看着一脸怒气的赵盼彤,沈奇正露出了微笑,虽说不知道那位九千岁的心思,不过,转身眺望着长长的队伍,心中默语‘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