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只听沈幼瑷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二少爷的亲事是不是定的罗家。”
“是,上个月定亲的,奴婢还记得是请了官媒上来,还交换了信物,两家商议来年三月成亲呢。”紫墨回道。
沈幼瑷轻轻的“嗯”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又问,“是罗家的嫡女吗。”
“是的,罗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在罗家也颇为受宠呢。”绿萼嘴快,把知道的事一咕噜倒了出来,“不过这罗家家境不好,姑娘还记不记的上回诚意伯廖家小姐还请过她来参加宴会,结果她身上连件金首饰也没有叫那些姑娘们在背后好好的嘲笑了一顿,奴婢也觉的她实在寒碜了点,听说那位罗太太是出了名的小气,只进不出,怎么不把自己女儿打扮体面点呢。”
沈幼瑷当然知道,那次宴会她也在场,罗姑娘虽穿戴不富贵,可是举止落落大方,神情不吭不卑,一手字写的十分好,饱满有力,不同与其他女子的虚浮,沈幼瑷十分欣赏,所谓字如其人,罗姑娘也必是一位性情坚韧的姑娘。
想到这里,再听到绿萼的议论,不由沉了脸,便警告绿萼道,“怎可背后议论罗姑娘是非,绿萼你多嘴了。”
绿萼小心的瞧瞧沈幼瑷的脸色,道,“我可不敢议论罗姑娘是非,是那些姑娘再”话还没说完,瞧见姑娘越来越冷的脸色,做了个苦瓜脸,赶紧用手捂住嘴。
正说着,三人便到了甄氏院里,刚一到门口,有眼尖的小丫头瞧见了赶紧过去禀告。须臾,出来一个眉眼俊秀的姑娘,沈幼瑷见她穿一身秋香色的小袄上绣着几枝梅花,乌底的撒花绸裙,耳边带着莹白的珍珠耳环,这身装扮到十分雅致,沈幼瑷不由多看了几眼。
芸香含笑上前来,行了个礼道,“五姑娘来了,快请进来。”说着便掀开外面的防寒毡帘。沈幼瑷便走便问,“大嫂,可好些了。”
芸香道,“早起的时候好了些,喝了药又睡了一会这才醒了。”
沈幼瑷入了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一个青灰色的小铜炉上正熬着药,药汁呼呼的响着,白气沿着缝里流出来。一个小丫头拿着个墩子坐着守在一旁,看见沈幼瑷进来了忙站起身来。
沈幼瑷脱了身上的斗篷,待身上热了一些,方打开水晶垂帘进了内厢房。
一进去,便见甄氏躺在弦丝雕花架子床上,面容比平时略憔悴些,身上盖着一床银红绣莲蓬的棉被。
见到沈幼瑷来,甄氏挣扎着身子让身边松香扶着她起身。
松香找了一个橘黄蝶恋花纹的软枕让甄氏坐起身来靠上。
沈幼瑷见状,忙道,“嫂嫂歇着吧,别为了我打扰了嫂嫂休息。”
甄氏笑道,“都在床上坐了一天了,身子都僵硬了,正好你来陪我说说话解解乏。”
沈幼瑷又问,“不知嫂嫂喝了药可好些了。”
“都是天气冷了些,我又自忖身子好,起夜的时候吹了一会儿风,这才受了风寒,喝了几碗药下去,睡了一觉,出了汗,便觉的好了些。”甄氏说道,“只这屋子里满是药味,妹妹可别嫌弃。”
沈幼瑷眼眸流转,清亮的眸子闪过几丝灵动,“我倒这药材熬出来的味道比那些香方上的味道还好闻些,只是药苦涩难咽,我给嫂嫂带了一坛子蜜饯过来,给嫂子尝尝。”
甄氏闻言一喜便道,“妹妹快拿给我尝尝,我喝了这几天药,口里一股苦味,恰好我这里的蜜饯吃完了,正要打发人去外面铺子里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