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完没完了啊你。”
柏天寇笑骂道:“臭小子,你这个语气是在跟谁说话。我派人去接你回家,结果都说你不在,你人呢?”
柏正漫不经心看了眼楼底。
城市在他脚下,夜风把手掌吹得冰凉。
“我在外面浪,不回。”
“过年你总要回家吧,外面再好玩,你平时还没玩够吗。”
柏正扯了扯唇:“算了吧,我回来就得吵。”
他一回去,佣人走路都小心翼翼。
柏天寇说:“阿正,你母亲精神状态确实不对劲,这些年我带她治疗……”
柏正不想听这些,他烦躁打断了柏天寇的话:“行了,我玩我的,你管那么宽做什么。”
电话那头轻轻叹息一声,柏正挂了电话。
少年摁灭烟头,倒下去一躺。
城市楼顶夜风很大,不敢燃放烟花。
压抑的天幕倒映在他瞳孔,有那么一刻,他多希望柏天寇真是他爸。
老柏总如果真是他爸爸,那该多好。他一定是个很好的父亲。
可惜不是。
他真正的父亲,甚至玷污了柏天寇妻子。
柏正心里很难受。
他起身走下楼,戴上头盔骑车离开。本来是想着漫无目的乱晃,路过街道旁的橱窗,他又倒了回来。
大多数店铺都因为新年关门了,这家店竟然还开着。
柏正盯着那对情侣吊坠看了好一会儿。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笑了。
一条盘龙,一条被它圈在怀里的小鱼。小鱼散开的尾巴上一滴水,上面嵌了钻石。
如果它们分开,就是两条吊坠。
老板见骑着摩托车的少年停下,盯着那条链子看。他不以为然,没觉得柏正买得起自家东西。
那链子可不便宜,好多人觉得漂亮都没买。毕竟单单水滴钻石就很贵,何况做工还精细无比。盘龙栩栩如生,那条链子将近十万,是一个西方设计师的作品。
直到两分钟后,老板被打了脸。
他笑盈盈给少年用礼盒包好:“您收好。”
柏正嫌弃道:“这盒子丑死了,换一个。”
这盒子还丑?明明是及其上档次的盒子。
但是今天老板赚翻,于是对着少年金主从善如流:“您想要什么盒子?”
柏正想了想,弯起唇:“有红包没?”
老板也没多问,拿了两个红包给他装上。
柏正骑车到了喻嗔家楼下。他心想,给了红包就离开。
楼上亮起温暖的光,人影子都看不见,柏正总算意识到一个问题。他见不到她。
柏正低低咒骂了一声,却没舍得走。
这一等,就等了快一夜。
他忍不住想,妈的小姑娘和他没默契啊,他在外面都快冷成冰坨子了,她怎么就不心灵感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