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工破天荒地站起身子,和王学平重重地碰了一个杯,他仰起下巴,笑道:“改天到了市里,一定上我家里去坐一坐,尝尝我做的红烧鱼!”
这句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太过丰富了,十分令人震撼,以至于在场的县委领导们,纷纷扭头盯向王学平身上,恨不得马上找出其中的原由来。[]领导24
在场的常委们都注意一个细节,除了严明高的敬酒之外,金有工一般只是把酒杯凑到唇边,做个样子罢了,并不真喝。
可是,金有工居然和王学平干了整整一满杯酒,这意味着什么?大家私下里琢磨开了。
柳银河虽然没法和金有工搭上话,心里面却很感激王学平给了他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这辈子,特也没想过能和市长一起喝酒。另外呢,他和严明高之间,还有一桩公案未了,今天不找机会揭过去,将来会有大麻烦。
严明高瞥见柳银河恭敬地站在面前,发觉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不由想起一件往事,那事和柳银河的犹豫不决大有干系。
“算了!”念及这次翻盘战役之中,柳银河确实出了大力,严明高放下心中的不快,向柳银河招了招手,笑着对金有工说:“老领导,我给您介绍一位公安战线的老英模,县局的柳银河同志。”
“老县长原谅我了!”刹那间,柳银河只觉得眼眶一热,差点当场失态,
金有工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却故作不知,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好好干!”冲柳银河虚抬酒杯,凑到嘴边,只不过润了润嘴唇而已。
别人可能不清楚,王学平却看得出来,老金这已经很给面子了,他是有心替严书记卖一个整人情。
柳银河脑子里有点『乱』,不知道该说啥才好,王学平抬脚,轻轻地碰了碰他的鞋尖。他这才反应过来,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顿午宴吃了足有两个多小时,这才尽欢而散,严明高领着县里的常委们,簇拥着金有工上楼休息。
熟悉金有工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他在各种场合,喝得最多的一次,看样子,不管是什么级别的领导,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基本道理都是相通的。
安顿好了金有工之后,严明高本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可是县委常委们都聚在身边,他不得不耐住『性』子,好好地敷衍了一番之后,这才算是脱了身。
按照惯例,严明高在小招里也有自己的一个套间。只是,他嫌李大江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也就很少来这里休息。
严明高靠在沙发上,接过王学平泡的一杯浓茶,吹着热气,喝了一口,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学平,坐吧,别忙活了。老叔我今天确实高兴,有点喝多了吧?”
“严叔,照我看啊,金市长更高兴!”王学平也不矫情,捧着茶杯,坐到了严明高的对面。
这是极其私人的场合,连那么贵重的古董牛角号都收下了,叔叔婶子也认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呵呵,学平,你这次搞的这么一出连环戏,就连老领导也是受益匪浅啊!”严明高信手扔了支中华烟给王学平,又摆了摆手,阻止了王学平帮他点烟的动作,“自家人,不兴那些假客套。”
“严叔,其实我也有私心。谁都知道,我是您的人,您有个闪失,我的日子自然不会好过!”今天的机会难得,王学平索『性』开诚布公,免得严明高老是把谢字挂在嘴边,有些东西,越是埋在心里越有味道。
严明高有趣地看了他一眼,笑道:“孔子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世界上谁没有私心?受过我恩惠的人已经不少了,可是,敢于挺身而出的,唯有你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