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看了两下:“我的德国医生鲁道夫说,有一种可能,当体内激素不足的情况下,会导致男性的外表不够阳刚,或者某方面的功能缺憾。”
贺汉渚想起鲁道夫在电话里告诉他的一个例证。
1848年,德国格丁根城的一位医生阉割掉了小公鸡,发现鸡冠随后萎缩,但在植入一个没有神经联系的睾丸后,鸡冠就恢复了正常生长。
结论是,男性体内有种物质,维持男性行为和第二特征。
“鲁道夫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他认识一位医生,可以说,是当今全世界水平最高的生理专家了。他说如果需要,可以介绍过去看病。”
“恕我冒昧。我不敢说,一定能治好,但建议你可以去看看,总比没希望要好。”
“当然了,你放心,询问的时候,我没有说是你。”
他又补了一句。
苏雪至心砰砰地跳。
她不知道,都过去那么久了,他怎么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是怀疑了什么,想试探自己?还是真的想替自己治病?
她心里紧张,表面却装出受了羞辱而激怒的样子。
“表舅,我是出于信任你,希望获得你的谅解,才向你交待原委。你却想让我遭受异样目光,去做医学的试验品?”
他一怔:“你误会。我的本意……”
“我知道,出于好意!但我不需要。”
“当今万国的医疗水平如何,我非常清楚!倘若有希望,我难道会不想?就算是最高明的医生,也没有那样的水平,因为医学本身,它根本就没发展到那个地步!”
她一顿。
“一个女性,想在保有性接触的前提下,不要连续不停地生孩子,然而,连安全的能够保证效果的避孕药都没有!知道一个盲肠手术,为什么要那样郑重其事吗?不是因为手术本身有多难,是因为还没有找到疗效好的能够抑制细菌感染的药品!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看似简单的医学问题,都不能得到解决,何况是我这种关系内分泌的复杂问题?您知道内分泌学从产生概念到现在,是个什么程度的发展吗?倘若一座高楼,现在只是基础的水平!我实话对你说,就算我听你的,去了,充其量,我也只是一个实验室里的试验品,还是徒劳无功的试验品,你懂吗?”
“我非常感谢您的好意,但我不会去做试验品的!您要是没别的事了,我先回去了。”
她骑马就走。
贺仿佛被她啪啪啪说出来的这一段话给压制住了气势,顿了一顿,追了上来:“你不必如此激动。我承认,我确实没你考虑的多……”
“理解!”苏雪至说,“毕竟,你不是学医的!”
她抢白成功。
他沉默了下去。
“不早了,我能不能回去了?”
她礼貌地问。
他看了她一眼,还没回答,这时,有人骑马飞驰而来。
是丁春山。
他纵马到了近前,翻身下马,疾步奔了过来。
“司令,刚出了个事!”
“什么事?”贺汉渚转头问。
“傅健生死了!死在傅家的一个水池里,据说是醉酒,掉下去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