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到大婶所告诉我的事情上,丁三丫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进屋,曾在秦村时听秦奶奶说,人若是死在了外面,就不能进屋,一门之隔,死了都不能回家,这是风俗。
而云南这边,同样的风俗,在外面死的亡灵,是无法进到自家的屋子,只能在门口徘徊……
我很可怜丁三丫!
“三丫……”颤抖的两个字,打断了我的思绪,丁家大婶怀里抱着闺女的那只鞋子,从屋内走了出来,她双目含泪,看着门外的白衣女鬼叫道。
“娘。”又是一声哽咽,丁三丫叫出了声,此时的女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落的下来,她想进屋,可终究是死在外面的人,父母本想上前抱住她,可她终究还是个鬼混,她的尸体,早也被丢在了乱葬岗,成群的乌鸦啄了她的肉,死无全尸。
我似乎看到了那个画面,丁三丫和自己的父母阴阳相隔,她的泪水源源不断,渐渐变成红色,一滴,又一滴,划过她的脸颊,低落在白衣上,散开一朵妖艳的血花。
屋外刮起了大风,女鬼的白衣飘扬着,血滴伴在白衣上,尽显诡异,那一缕孤魂,随着风起,渐渐后退,越来越远,隐藏在黑夜之中。
“三丫……”随着一生撕心裂肺,丁家大婶双目圆睁,一头栽在地上,丁家男人这才从失去闺女的悲伤中出来,抱起已昏迷不醒的老婆,久久不能言语,悲痛中,他无法开口。
十年前,就这么十年过去了,丁家大婶和她男人最后一次看见亲闺女,打那以后,丁家大婶再也不说话,说得好听点,是受了刺激,说得不好听,她成了植物人。
吃喝拉撒全由她男人一手伺候着,丁家仅此一女,闺女死后,丁家更是一落千丈,男人整日酗酒,女人则只是双目圆睁,盯着天花板。
就这么活着,下雪的冬季,也就这么活着,好几次,女人大小便失禁弄得屋里乌烟瘴气,男人也没了心思再去打理,时日长了,村里人也就渐渐疏远了丁家,再后来,渐渐断了来往……直到现在……
‘主人已经在等我们了。’至于后来落枣村为什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有和大婶在继续唠叨下去,是因为小白在我怀里,嘀咕了这样一句话。
同大婶道了别,大婶一个劲儿的挽留我吃了晚饭再走,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揉了揉小白光滑的皮毛,谢了大婶的好意。
“玉祥哥,玉祥哥……”刚从厨房里出来,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男人的喊声,偏堂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林二,瞧这大白天的,这么急是在做乃样(做什么)?”偏堂的开门声伴随着男人一声惊讶,这才问道来人。
“玉祥哥,我家那边,还差两张桌子,该借的地方,差不多都已经借过来了,连女婿家那边,也抬了几张过来,这不,咱们村里亲戚挺多,也怕没个落脚处,所以……”那来的男人怕是来借桌椅的,曾在秦村的时候,整个村里要是有什么喜事啊,才没有现在镇上或者城市里的一条龙服务什么的,所谓的一条龙,全当给村里人分配了。
这桌椅不够,大家在一个村子里生活了几十年,虽然没有血缘,但到底还是向了一家人,借个桌椅什么的,也没有将就那么多,管你是死老人还是嫁闺女,只要开口了,在忙也总得给你腾出个地儿来。
这个年头,村里的人们,就是那般的和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城市越大,反倒是放人亲戚朋友都觉得生疏了。
“这里摆了一张,厨房那边还有一张,我叫你嫂嫂给整理整理,你就拿过去。”被叫做玉祥哥的男人是这家的男主人,他口中所谓的嫂嫂,便是我身边给我说了丁三丫故事的大婶。
“好叻。”还未等我走出他家大门,两男人便从偏堂里走了出来,恰巧遇上大婶和手里抱着白狐的我。
“玉祥哥,你家里有客人啊。嫂子。”这个叫林二的男人最先看到我,目光顿了顿,看着我怀里的狐狸,然后才将目光放在我脸上,对那个叫玉祥的男人嬉笑,还不忘叫了我身边的大婶一声。
“是啊,这是我远房一个表亲的闺女,刚好到咱们这里,我留她在这里多耍两天。”还在男主人疑惑之际,大婶就一把拉过我,对前来借桌椅的林二说道。
“……”林二将目光从新放在我脸上,眼神有那么一丝疑惑,却有是那般的觉得不可思议,他的面上,尽是疑问。
为何,他看见我会如此,他到底是谁?还是说,我来到落枣村,莫非和这个村子有些什么关联?无从得知!